康熙大帝——驚風密雨

第十三回 詠紅梅逸老明心誌 集唐詩次友攬人才(1/3)

    伍次友說罷,從壇中傾出三碗酒,自端了一碗過這邊桌子來說道:「請慢飲這碗『狀元酒』,不才伍次友也來湊一首——卻是打油詩——」

    十隻鵝,百隻鵝,

    千隻鵝,萬隻鵝……

    這邊席上的幾個人,萬不料當中會殺出一個程咬金,見這書生執酒高吟漫步而來,不禁麵麵相覷。聽他如此詠雪,李光地卻忍不住別轉了臉捂嘴暗笑。汪玉叔和黃宗羲卻聽出其中似有大雅之音,一邊起身給伍次友和李雨良讓座兒,一邊細心聽他繼續吟道:

    億萬斯鵝兒渡銀河,

    俄頃天低雲漠漠!

    王母不耐水色濁,

    怒令天丁都捉卻,

    斷羽紛紛落山阿。

    右軍擲筆方驚愕,

    易牙抱薪烹珍錯。

    相邀共飲加飯酒,

    白梅遍地吟清歌!

    吟罷放聲大笑。六個人不禁麵麵相覷,李雨良卻抿著嘴兒笑。良久,黃宗羲方問道:「伍次友——嗯,聽你口音,可是揚州人?」

    「黃先生,」伍次友收了笑容,「伍稚遜便是家父,難道不識麽?」

    黃宗羲頓時大驚道:「原來是伍老相國的公子!」說罷,轉臉對汪玉叔道:「玉叔,這就是稚遜老先生的二公子,不料在此邂逅相逢。」說著,便為伍次友一一介紹座中人,大家拱手見禮。翰到李光地,卻不敢受伍次友的禮,翻身拜倒在地,說道:「久知世兄大名,卻不料竟如此有緣!」

    伍次友忙一把攙起來,說道:「這大禮如何使得?」杜訥卻在旁笑道:「他正該如此。大約你還不知道,他是你家老太爺稚遜先生遊歷福建時,收的高足!」伍次友聽如此說,一邊笑著還禮,一邊說道:「小小安慶迎風閣上一下子竟聚了這麽多前輩、飽學宿儒,晚生倒攪了你們的清興!」說著扯過雨良,說道:「我們還是安坐,靜聆諸位大手筆的雅音。」

    雨良端著酒碗沒言聲,卻在凝神觀察東窗下那位中年人,他正在以手蘸酒,在桌子上寫著什麽。伍次友一笑,便撇了眾人過來,一揖笑道:「這位先生獨坐寫詩,清雅得很,不過悶酒難暢,何不過來大家同坐?」雨良卻笑道:「我瞧著呀,您倒不像是弄筆桿子的,像是玩刀把子的——您叫什麽名字?」

    「兄弟你真好眼力。」中年人笑道,「我本是一個廝殺漢,聽著方才幾位的詩好,隨便劃著好記下來——我叫皇甫保柱。」說著,便起身向伍次友還禮,又向李雨良作了一揖。李雨良雙手一托,頓覺有千斤重的昏力,知道這是一位江湖上的好手。

    「你如今不能稱『晚生』囉!」大家入座後,黃宗羲半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對伍次友道,「風聞你做了帝師,此番隻怕是來此微訪的吧?」

    伍次友知道這個黃宗羲,才大如海而性情怪僻,為人外謙內驕,是這些人中最有威望的。聽他方才吟的詩內「強勻顏色待東風」,似乎對文人趨向功名頗有譏諷之意,因笑道:「我早已不是什麽官了,也沒真正當過一天官,什麽起居八座不八座,原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既承先生相問,可以實言相告,我既做過帝師便是零落塵埃、淪為行乞賣唱,決不肯敗壞我學生龍兒的事業。」

    「好!」汪玉叔見黃宗羲不住用目光掃視伍次友,忙打圓場笑道,「不過既沒做官,此時同我們一樣,同是閑雲野鶴之人,大可不必為朝廷分憂,今日是黃太沖四十誕辰,還是吟詩賀壽為妙!」

    伍次友左右顧盼,見一櫃上放著現成的文房四寶,便嗬嗬笑道:「既是壽辰,我卻無禮儀可敬,有兩首詩寫出來奉獻黃先生,願先生壽比南山!」說著便走過去,雨良也過來幫他鋪紙。伍次友援筆在手,抖擻精神一陣疾書寫了出來,眾人看時,第一首是:

    八山疊翠詩——遊蘇州半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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