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

第6節(1/3)

    ,猶如飄入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舞台上的燈亮著,許是管理員又忘記關。繞過寥寥兩三排觀眾席上前,雙手撐著高一截的地麵抬腳爬上去,專屬舞台的光束潑灑在頭頂的時候,江若忍不住抬頭,卻又被刺得睜不開眼。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站在這裏了。

    此時此刻,不跳點什麽,算是白來。於是江若轉脖子甩胳膊腿,就地來了一組現代舞地麵動作——肩倒立空中畫圓,手撐頂中段展開,最後地麵畫圓,來個上身展開,就著仰麵的姿勢直接躺倒在地板上。

    到底有段時間沒有係統練習,幾個基礎動作就開始喘了。

    但仍給江若一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感覺,直視上方的明燈都不再覺得刺眼,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這裏,在燈光下,在掌聲中,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洗禮。

    曾經的他認為酣暢淋漓後的急促喘熄最動聽,甚至超過那些讚美的聲音。

    曾經的他,亦有站上舞台就能光彩奪目的自信。

    即便江若已經很小心,跳舞都沒敢發出什麽聲音,還是在出去的時候碰到了人。

    宋詩韻是回來拿包的,今天有外派演出,走得急給忘在舞團了。在門口聽見腳步聲就覺得奇怪,心說這個點是誰在裏麵。

    待看見推門出來的是江若,宋詩韻先是一愣,好容易反應過來,沒頭沒腦說了句:“你怎麽來了?”

    江若看清來人,鬆一口氣之餘更有一種被抓包的窘迫:“剛好路過……就進來看看。”

    這謊撒得拙劣。遠在郊區的位置,誰沒事從這兒路過?

    宋詩韻沒揭穿,停頓須臾,再開口時鎮定許多:“哦,這麽巧啊。”

    江若隻好硬著頭皮“嗯”了聲。

    老熟人碰麵,總歸要聊點什麽。宋詩韻便問他如今在哪裏高就,聽說他在當演員,難得露了抹笑:“那也算同行,都是表演。”

    “混口飯吃罷了。”江若實話實說。

    “藝術不分家,在哪裏表演都一樣。”

    江若也問宋詩韻的近況,聽說她除了幫團長帶團,自己也收了幾個學生,過陣子要帶他們去首都參加舞蹈比賽,江若由衷地祝福道:“希望宋老師的學生們都能取得好成績。”

    接著便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此處遠離喧囂,任城市裏平地起高樓,日夜更迭變化,這裏始終巋然不動,闃靜無聲,像一幅藏在膠片裏的老舊風景畫。

    仿佛來自遠古的問話傳來:“那個誰,出來了嗎?”

    “還沒。”江若深吸一口氣,“還有大半年。”

    宋詩韻點點頭:“希望這大半年裏老天能開開眼,讓他死裏麵。”

    與其說是祝願,不如說純粹是個詛咒。江若卻聽笑了,說:“借宋老師吉言。”

    就這樣一來一回,兩人找回了些以往相處的自在。

    臨分別時,宋詩韻讓江若存了自己的手機號。

    “有事打我電話……借錢除外。”

    學舞費力又燒錢,經濟回報也不高,混到上位圈的舞者的收入和娛樂圈明星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江若自是清楚,笑了聲:“我是那種人嗎?”

    宋詩韻白他一眼:“嗯,你不是。你是那種出了事唯恐把身邊的人拉下水,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整兩年聯係不上的人。”

    一時弄不清這是誇他還是罵他,江若輕咳一聲,嘀咕道:“這前置定語夠長的。”

    目送江若離開時,宋詩韻在他身後說:“如果還想上舞台,可以——”

    “不了。”沒等她說完,江若扭頭道,“平時工作也挺忙的,抽不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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