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再一次看到了渡口，和那條我跟書恒曾坐過的船。 不同的是，這一次，我們有船槳。 直到船從岸邊離開，都沒有村民出現。 “太好了。”我喜極而泣。 “婉瑩，我說過，可以帶你離開的。”書陽溫柔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希望。 書陽奮力劃船，子吾村的屋舍在我的視線裏越變越小。 在我快要徹底放下心時，岸邊出現了幾個微小的人影。 是子吾村的村民。 因為離得太遠，我不確定他們是否在朝我跟書陽張望。 “你放心，他們追不上，我跟梅樹村村民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正在河岸邊等我們。”當我告訴書陽我所看到的時，書陽再一次用溫暖的話堅定了我離開這裏的信心。 隻是…… 我朝岸邊看去，那幾個微小的人影已經開始跟著船前行的方向跑動，盡管他們一定追不上，可我確定，他們已經看到我們了。 書陽背對著渡口沒有看見，我不動聲色，沒有告訴書陽我所看到的。 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讓書陽因我而死！ 船上放著上次我用過的鐵叉，我心想，如果再次被村民追上，在無法改變命運的情況下，我一定要在他們把我抓走之前殺了我自己。 我再也無法忍受被關起來。 至於書陽，就讓他記住曾經勇敢地救我逃走的這一刻吧。 我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樹，看到了熟悉的棚屋。 我們到梅樹村了！ 岸邊卻空空如也，我們並沒有看到本應該在這裏接應的梅樹村村民。 “婉瑩，先下船吧，他們應該就快要到了。我熟悉路，我先帶你進村子。”書陽笑著對我伸出手。 “好。”我拉住書陽的手，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鐵叉。 我跟書陽剛下船，前方的岸上出現了一群人。 是梅樹村村民。 與此同時，從我們身後傳來水花聲。 “婉瑩，不好，快跑！”書陽把我推向梅樹村村民。 是子吾村的人追過來了。 “快跑啊婉瑩，不要管我，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書陽把包扔給我，衝我大喊，擋在了即將要下船的子吾村村民的前麵。 “不準讓他們跑了！”村長威嚴地發號施令。 “你們快點！”漁夫帶著村民向我們跑來。 我向前跑了幾步，回頭看見書陽跟那群奇形怪狀的人扭打在一起，他奮力阻撓那些人前行，一瞬間，二狗子和書恒慘死的模樣浮現在我的眼前。 這群不開化的怪物，多少女人被你們殘害，你們根本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拿開你們的髒手！ 我握緊鐵叉，用力刺向拉著書陽的一個三隻眼的醜陋村民。 “啊——” 鐵叉染上鮮血，卻不是該死的村民的。 書陽捂住胸口冒血的傷口，表情痛苦地倒下。 “婉瑩，快走！”書陽拉住跑在前麵的子吾村村民，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我……怎麽會殺錯人？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怔在原地。 “抓住她，一定要抓住那個不祥的女人！”我聽到村長歇斯底裏的吼聲。 世界徹底變得安靜。 我看到一張張猙獰的麵孔中夾雜著書陽痛苦而欣慰的笑容，我想走過去，拉起他，他卻不停地衝我搖頭。 “我們快走吧。”幾個年輕人圍在我的身邊。 被簇擁著逃跑時，我不小心遺失了我的鐵叉。 最終，我被拉上了一輛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