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果你知道帶你逃走的事，是我跟書恒一起計劃的，你還會不會恨我？”書陽的眼神異常真摯。 “一起計劃的？”我的腦子裏“嗡”的一聲。 書陽說的會是真的嗎？我隻記得，當村長說，幫我就要跟我一起死時，書陽那怯懦的樣子。當時，書陽毅然轉身離去的畫麵仍曆曆在目，我每每想起都會覺得諷刺。 “你不要騙我了，書恒已經死了，故事隨便你編。” “婉瑩，你以為，二狗子真的能幫忙準備船嗎？” 我吃驚地看著書陽。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思考，但仔細想想，的確，癡傻的二狗子怎麽會有能力準備船呢？ “我哥帶你逃走時，是我找借口把我爸引到小黑屋的。”書陽接著說，“第一次你要被關進小黑屋，是我跟我爸說要用你祭祀，你才會被放到祭祀台，我哥才有機會救你。我爸之所以把你從小黑屋帶出來，也是我跟我哥商量後勸說我爸這麽做的。婉瑩，我沒變，我從頭到尾都沒變！”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書陽點頭，“我答應我爸接任村長，隻是為了讓我爸放鬆警惕，這樣我才可以跟我哥裏應外合，帶你逃走！隻是，我沒想到，哥會死……我哥太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書陽渾身顫抖著落淚。 “婉瑩，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尋死，我不想告訴你的。一旦你知道了，我爸……他能看出來我是假裝的，到時候，你就沒機會逃走了。” “你別說了。”我再也忍不住，拉住了書陽的手，“對不起，書陽。”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來這裏。”說到這裏，書陽因為愧疚不再敢看我。 書陽拉開我的手，“醫生說了，你的手不能多動。” 我看出來，書陽正在努力使情緒鎮定下來。畢竟，這是在書陽家，村長隨時會出現。 我告訴書陽，村裏孩子畸形是因為近親結婚，書陽對我說，這些他跟書恒都知道。 書陽離家多年，書恒卻一直待在村子，他想給村民循序漸進地普及這方麵的知識，可村民卻完全聽不進去。 “婉瑩，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在一開始就不肯告訴你關於我身世的真相了吧。生在連自己都不認可的地方，我又怎麽敢對別人提起。”書陽傷感地說。 書陽的話將我的記憶拉到幾年前，我跟書陽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天。 那天我在父母陪同下到大學報到，在校門口注意到了獨自拖著行李的書陽。 怎麽會有這麽獨立的男生？我當時想，書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本地人，沒想到還會自己一個人來大學報到。 我沒有料到，我會跟這個男生在機緣巧合下認識、相熟，直至確定戀愛關係。 在後來的接觸中，我才知道書陽獨自到大學報到背後的心酸，原來，他是個孤兒。 還記得書陽告訴我他的身世時那自卑的樣子，“婉瑩，你會介意嗎？我無父無母？” 我當時很堅決地告訴書陽，我不介意。 也正因為書陽是孤兒，在後來的接觸中，我有意無意地會給他更多的愛。 親情的缺失，我用愛情幫你彌補，當時的我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