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一番話擲地有聲,聽得眾人一片寂靜,好多人都低了頭。

    歐陽說的客氣,可桐叔哪裏肯就此放過。歐陽話剛說完,桐叔就走到大廳當中,“我家少爺是慈悲的心腸,這一年到頭舍醫舍藥的,哪個不念著我家少爺的好。我家少爺給人接生了,那又如何?大家去打聽打聽,哪個不是他們家人自己來求我家少爺的。我家少爺一個男人,難道自己願意進產房,讓自己走黴運。有的人可好,這一邊求著我家少爺救了命,一轉臉,反把汙水向我家少爺頭上拋。這是人做的事嗎,就是我家少爺救一條狗,那狗也知道衝我家少爺搖搖尾巴,沒有反咬一口的。難道人就連狗都不如了嗎?”

    桐叔喘了口氣,瞪著孫月嬌和彭家那幾口人,又接著說道。

    “今天我把話撩在這,以後但凡有拿這事取笑、誣陷我家少爺的,你們自己先拍著良心好好想想。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這條凳子,就是他的下場。”說著走到孫月嬌身邊,把凳子拾起來,狠命摔在地上。凳子哪禁得住這樣摔,登時散了架。

    孫月嬌嚇的麵無人色,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扶著腰,也不敢喊疼。廳裏又是靜默了半晌,大家才回過神來,都連連說大家知道歐陽大夫的人品,不會有那樣沒良心的人等語。

    歐陽擺擺手,止住眾人,對彭秀才說:“彭兄,鄭氏是你原配,別說她並沒有犯七出之條,就是她略有小錯,但是這七出之條之外,還有三不去:一是有所取無所歸,二是與更三年喪,三是前貧賤後富貴。據我所知,彭娘子父母都早已過世,也沒有兄弟姐妹,若是被休則無家可歸。而且彭娘子當初以一家之財陪嫁,後來鄭氏父母又對彭兄多有資助,彭兄才從租田為生的白丁考中秀才。三不去鄭氏占了兩條,彭兄你這休妻,要在衙門裏講一講,也是不作數的。鄭氏,還是你的嫡妻。”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廳裏廳外的人都點頭稱是。

    孫月嬌急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疾步走到彭秀才跟前,揪住彭秀才的衣領質問:“怎麽那賤人還是你嫡妻,那我是什麽?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我的嫁妝你也花了不少,你若要那賤人,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彭秀才被孫月嬌扯著,掙紮起來。兩人撕捋之間,孫月嬌一把打掉了彭秀才手裏的扇子,這下大家才明白,為什麽這秀才要在四五月的天氣裏就打紙扇。原來彭秀才兩個顴骨下到下巴處,各有一道血道子。眾人看彭秀才那狼狽相,忍不住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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