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寒看奶娘和小紅已經走遠,才慢慢地進了前廳,果然看見兩個皂隸坐在座上喝茶,已經有些焦躁。海伯在旁邊笑臉相陪,看見水幽寒進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水幽寒把手裏的點心放到桌上,屈膝給兩個衙役行禮,“勞兩位久等。宅子裏人少,招待不周。兩位一路勞苦,還請吃些點心。”

    “女人家就是不爽快,讓俺們等了這麽久。還吃什麽點心,趕緊上路吧,再晚些,隻怕我們要挨縣太爺的板子了。”衙役甲站了起來。

    衙役乙也站了起來,抖開腰上的鏈子,過來要鎖水幽寒。水幽寒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張頭,李頭,給我海伯些麵子,這是我們京城府裏的奶奶。我和這苦主的交情,想來您二位也清楚。這其中的誤會,我們這一去說開了也就沒事。過後再給兩位道勞乏。”海伯趕到衙役乙跟前,抓了他的衣袖,不知向他手裏塞了什麽物事。衙役乙麵色略緩,向衙役甲使了個眼色。

    “好吧,看在海伯你的麵上,就不用這個了。咱們快點上路就是。”

    想來兩個衙役肯等這些時候,也是有海伯打點的緣故。水幽寒看無法再拖延,就走到桌邊,將盤子裏的點心都拿帕子包起,放入懷中。也不再多說什麽,就跟在兩個衙役身後,出了宅子,海伯鎖好宅門,陪著水幽寒一路去了縣衙。

    海伯原想套了馬車,大家坐馬車趕路快些。兩個衙役推說哪有押解人犯坐馬車的,其實是想多刮些銀子。水幽寒裝作沒看懂兩人的意思,反而順水推舟,攔住了海伯。她對海伯說,東叔一家一定是對自己有些誤解,自己走路過去,他們見了也許能消些火氣。那樣事情就好談了。其實她是不想幾個人走太快,怕和奶娘她們碰到。畢竟海伯的立場並不明了,她可是不想麒兒擔上任何風險。

    幾個人一路走來,水幽寒做出一副盡力趕路,隻是體力不支的樣子。兩個衙役漸漸又不耐煩,最後走到半路,還是攔了一輛牛車,讓水幽寒坐了上去。海伯又給衙役手裏塞了些銀錢安撫,就這樣一路到了縣衙。

    縣衙門口是兩隻張牙舞爪的石獅子,看來有了些年頭。一隻的尾巴掉了半截,另一隻的頭上掉了一塊。旁邊還有一架破舊的大鼓,落滿塵土的鼓槌。幾扇朱漆大門敞開,門口聚集著三五個衣衫破爛的閑棍。看衙役帶了個年輕的女子來,都擠過來嘲弄。海伯將這些人斥退,水幽寒目不斜視,跟著衙役進了大堂。

    兩個衙役向上回稟:“水氏毒害王東之妻蔡氏一案人犯帶到。”然後就退到兩邊,和另外幾個同樣打扮的衙役站在一起。

    水幽寒四下打量,堂上正中掛著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麵桌案後坐著的人頭戴紗帽,身穿官袍,瘦骨嶙峋,刀條臉,下巴尖細,還留了三縷山羊胡。一定就是縣老爺了,也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還是腸子不好。縣官的旁邊還站了一個矮胖的男子,師爺打扮,大冬天手裏依然擺弄著把紙扇。

    再看大堂左側,擺著一條長凳,上麵坐著個富態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綢緞,眼下掛著兩隻烏黑碩大的眼袋。他身後站著一個小廝一個仆婦,那個仆婦,可不就是蔡婆子。

    還沒等縣太爺開口,海伯已經走到那中年男子身前,“阿東,你有什麽事,不好來找我說,怎麽鬧到這裏。若是府裏知道了,該怎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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