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慶跨在馬背上,從西邊走到東邊,猛然高喝道:“殺敵一人,賞錢一貫!殺敵十人,連升三級!”

    靜了一瞬,緊接著,氣氛燥熱起來,數千人齊聲高呼:“殺敵一人,賞錢十貫!殺敵十人,連升三級!”

    齊呼,再呼,再三呼之後,周同慶拔出佩劍,猛然一揮:“出發!”

    “是!”

    恍若雷鳴般的應答聲尚未消散,各都頭隊正就呼喊著帶領手下人馬按照次序列隊出發。

    看著這一切的周同慶十分有自豪。

    這是他賴以生存的精兵,他自信,隻要有這四千牙兵在手,沒有任何敵人能夠擋在他的前方。

    雄心壯誌尚未消,側方突然出現騷亂。

    不等周同慶出聲嗬斥,就有一個狼狽不堪的人影跑了出來。

    守在周同慶身邊的親衛正要上前阻攔,那人離著周同慶有十步遠就噗通一聲乒在地,緊接著高聲嚎哭道:“使君!使君我有罪!我有罪!”

    周同慶愣住,緊接著,明白這個狼狽的人就是他昨才誇讚過的邢路後,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了他的心髒。

    “你......”他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五月盛夏,陽光正好,伏在地上的邢路卻感覺到一陣寒意,他突然覺得自己跑回來的決定似乎錯了。

    打了個寒顫的邢路不敢怠慢,一個勁地磕頭,嘴裏還在不停地解釋:“都是卑職的罪過,沒能發現隱藏的細作,導致被周軍偷襲,,,,,,”

    周同慶聽到一半就合上雙眼微微抬頭,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向那朝桐城方向移動的隊列,壓抑著怒火問道:“回來了多少人?”

    正在哭訴的邢路頓時一顫,整個人頓了一下。

    看他如此表現,周同慶明白了,不想再聽解釋,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帶下去吧。”

    反應過來的邢路一驚,連忙大聲呼喊:“使君!使君容我解釋!使......”

    邢路很快就被堵住嘴巴帶走了,周同慶看著不遠處似乎受到影響的陣列,心中突然浮現一片陰影,他不像之前那麽自信了。

    廬江縣城,某個大戶獻出的大宅中,陳佑翻了翻盧仲彥送來的戰報,輕笑一聲:“這周同慶倒是配合。”

    侍立在旁的範昌佑解釋道:“想來是不想耽擱夏稅吧。”

    廬州這邊夏收是在四月底五月初,夏稅最早從五月下旬開始就能征收,一般七月之前能結束。如果這次戰事持續一個月,至少舒州東北這一片的夏稅是沒辦法征收上來。

    周同慶那兩萬兵馬,全靠稅收養著,這一下子少了五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稅收,沒錢養兵之下不準就會出現嘩變。

    至於陳佑這邊,那就無所謂了。正常情況下新納之土都會有減稅甚至是免稅期,反正也拿不到,隻要能在存糧消耗三分之二以前結束這次戰役就行了。

    陳佑點頭算是認可範昌佑的判斷,將手中戰報遞給範昌佑,吩咐道:“去通知大家過來議事。”

    對方準備決戰了,自己這邊是避戰還是迎戰,準備給前方盧仲彥怎樣的支持,這都是需要立馬做出的決定。而在做決定之前,陳佑要聽聽自己那些僚屬的優劣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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