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十分坦蕩地同冉益謙對視。

    正如他所,這件案子隻要依法依規查辦就好了,他並不準備插手。

    別看這事鬧得大,隻要陳佑沒有明顯的偏向,龔家就不會有太多損失。畢竟犯事的兒子已經被殺,若要窮究,拋出幾個當時跟著的家丁仆役就好。

    而餘林,陳佑的確同情他,但他不準備為這件事插手判決,按律該是死刑那就是死刑。不過陳佑已經做好準備,等判決下來,他就會上表請官家赦免餘林,不求全免,減個兩等三等就能讓餘林活下來。

    這麽做的意義除了為後世留下一個例子之外,就隻剩下讓陳佑自己心安了。

    兩人對視良久,冉益謙開口了:“既然如此,此案便交由下官審理如何?”

    陳佑聞言,眉頭一挑。

    前麵已經過,都督府、節度府和州衙基本上是一套人手,陳佑讓人去查,隻不過是因為之前縣裏麵判決漏洞太大。他本人原本對這案子如何並不關心,也就是聽到回報大概知曉前因後果才稍微上點心。

    到最後這案子應該是法曹判決餘林斬刑,然後冉益謙簽署,陳佑批準,送往刑部等待核準;同時功曹查出巢縣令等官吏敗壞法紀的事情,陳佑將縣令丞簿尉之下的吏員撤職,再行文吏部將縣令撤職。

    這個安排冉益謙也是知道的,他現在突然要求親自審理此案,不得不叫陳佑好生考慮一番原委。

    電光石火之間,陳佑嗬嗬笑著答應下來:“原本是叫法曹審理,既然道盈不懼辛勞,接了去也沒啥。一幹卷宗人手盡在功曹法曹,道盈有事吩咐這兩處即可。”

    “喏。”冉益謙再一拱手,行禮退去,自始至終,皆是麵容嚴肅。

    陳佑臉上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目送冉益謙離去,轉向趙德昭,正要開口繼續課業,就聽趙德昭開口詢問:“敢問陳師,冉司馬所的可是前些日子餘林謀殺案?”

    律法規定兩人以上才算“謀”殺,不過餘林雖隻有一人,但他殺人事跡已現,等同於謀法,因為已經致人死亡,按律當斬。

    怎麽呢,他還算幸運,隻殺了兩個人,不然的話,按照律法,殺一家沒犯死罪的三個人——同籍或者期親都算——屬於“不道”,除了自己被斬首,妻兒也得流放兩千裏。

    得虧如此,不然陳佑不得就要強壓著判決龔家子奸良人致死當斬,這樣餘林就會被按照殺一人來斷罪。隻能是幸運了,這年頭沒抓到現場的話,真沒辦法確定奸汙者為何人。

    前些日子陳佑給趙德昭講解過這件案子,沒想到趙德昭竟然能一直記著。

    陳佑點頭:“大王好記性,的確是此案。”

    話間,他看到陳衡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期盼講得更仔細些。

    他心中一動,決定回去之後也給自己兒子好好講解一番,不過此時還是先應對趙德昭:“大王可是有不解之處?”

    趙德昭點頭:“府中先生們講‘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又講‘重寬赦而輕罪罰,則民知趨善避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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