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拚了命,掙的也是命。

    而現在,他要掙的是皇帝的信任與重用。

    站定,掃視校場,不知其中幾人是武德司的暗探,又有幾人是對手的棋子。

    陳佑沒有笑,重新回想一下自己需要的內容,他氣沉丹田,終於開口了。

    “旁邊就是好酒好肉!陳某人卻把你們叫到這裏來站著,心中有沒有怨氣!”

    無人回答,不過很多饒目光給出了答案。

    “接下來有些人還要更怨陳某,為什麽,因為這些酒肉,某隻叫人準備了六百餘份!什麽意思呢,意思就是,隻有參加了這次剿紡那六百多人才能吃到肉喝到酒!”

    嘩然,一片嘩然。

    便是那些都頭隊正,也都盯著陳佑,而沒有去維持秩序。

    當然,那六百人之中有些反應快的已經明白過來,一個個麵『露』傲然之『色』。

    “氣憤嗎?你們特娘的有什麽資格氣憤!”

    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陳使君突然爆粗口,叫有些不穩的府兵們重新安靜下來。

    “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剿匪,這才有了功勞,有了錢銀,這酒肉是他們應得的!你們呢?就在長安城裏,吃飯睡覺鬧事!你們有臉要酒要肉嗎?哪個有臉就站出來,對著陳某,對著那六百人,你特娘的要吃肉喝酒,叫他們讓給你!”

    陳佑目光銳利地掃視全場,但凡有些文化的人心中,都浮現一個詞:狼顧虎視。

    校場之內靜悄悄,那六百參與剿紡府兵皆是昂首挺胸,聞著隨風飄來的酒香肉香,自豪無比。

    “爾等皆是軍人,”陳佑語速放緩,但語氣嚴厲,“隻有付出,擔得起軍人這個名頭,才有資格去享受。譬如這次剿匪,勿論生者死者,皆不愧為我京兆府兵。故而皆有獎賞,死者撫恤,生者酒肉。爾等,可有疑議?”

    吳竹林第一個開口:“沒有!”

    那六百多缺即齊聲道:“沒有!沒有!”

    其餘府兵在此浪『潮』之下也三三兩兩喊起來,最終匯聚成一股。

    陳佑冷眼看著,等了一陣才抬手虛壓,示意諸人安靜下來。

    他看向吳竹林:“吳竹林!”

    吳竹林上前拱手:“下官在!”

    “我且問你,你進城之後,城內民眾如何看待你等?”

    吳竹林愣住了,沒能馬上回答。

    陳佑看著臉『色』各異的那六百人:“大聲告訴他們,城內民眾如何看待你等!”

    吳竹林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高聲道:“回使君!民眾畏懼我等!嫌惡我等!”

    “畏懼,嫌惡。”陳佑重複一次,猛然問道:“可有憤懣不平?為什麽你們剿滅盜匪,這城中民眾卻畏懼嫌惡你等?”

    “我等難以接受!”

    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定睛看去,卻是崔翰。顯然,他已經明白了陳佑的用意。

    陳佑朝他點點頭,朗聲道:“因為你們在民眾眼裏就是禍害!我陳某人知道你等為民除害,但在百姓看來也不過是狗咬狗罷了,如此怎能不被畏懼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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