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即便崔翰話中有些誇大,但的確是基於事實來分析的。

    京兆府的府兵在籍者有近三千人,實際上大概隻有不到兩千人,這麽點人,講真的連守住長安城都不夠。

    而且這兩千人中,安嶽文這個權守兵曹事能信任的也就兩百餘人,這次去藍田一下帶去了七八成。

    再加上京兆府沒有馬軍,可以攻不得守不得,也不怪陳佑沒有安全福

    “其害之二,乃是殘民。使君可能不知,但在下昨日與府衙安參軍同行,其手下兵馬該是府兵精銳,然慈精銳,過於民宅而強去財物,一路搜刮近乎強盜。有慈府兵在,必令使君名聲敗壞,傷使君愛民之心。”

    “嗯。”陳佑神情嚴肅地點點頭,示意崔翰繼續。

    “其害之三,乃是靡費甚多。如此殘民害民、不服調遣的弱兵,每日耗費錢糧甚多,但有短缺動輒呼號不已威『逼』上官,雖在下不曾接觸,亦能想到京兆稅收大半耗費在軍兵錢糧之上,以致民生凋敝。”

    看出問題隻能合格,看出問題還能解決問題才算優秀。

    故而,陳佑問道:“不知可有解決之道?”

    崔翰沉『吟』一陣,緩緩開口道:“如今使君手中無可用之兵,故不可貿然行事,唯有徐徐圖之。首要之事,便是汰換兵將。不需多,隻需有三四成兵員握在手中便可。如此,方可將諸都分遣各縣鎮,逐個清理裁撤,收緊錢糧。若關中無事,則一年之內可解決此事。”

    重點就是關中一年內無事。

    陳佑笑了,坐直身子:“不知你可有表字?”

    崔翰臉上驚喜一閃而過,深吸一口氣恭謹回答:“學生表字仲文。”

    “嗯,仲文。”陳佑點點頭,“你可願入我幕中,為我解決府兵之事?”

    崔翰聞言,立刻起身作揖:“學生必不負使君期望!”

    目送崔翰離開,陳佑立刻起身去往書房。

    雖然吳竹林可能還沒收到陳佑的信,但既然要叫崔翰整治府兵了,兵曹參軍事的職事就必須有齲起來。

    他準備讓吳竹林過來,畢竟是帶兵的,赴任的時候帶幾個親信很正常。若是讓劉河上的話,就比較麻煩。

    另外就是呂雲帆的事情,雖然呂雲帆自己還想留在藍田,但陳佑已經給他安排好了新的職事。所以,必須安撫一下他,免得他心裏麵不痛快,最後出問題。

    花半個時辰寫好這兩件事的奏章,陳佑叫來親衛,令其安排驛傳,以最快的速度把奏章送到京城。

    從長安到洛陽有七百裏,快的話一多一點就能到。

    此事解決,最後就是崔翰的職事了。

    明上衙之後以京兆府的名義行文吏部知會一聲即可,這種底層幕職,基本上就是主官一言而決。

    就在高啟等待遞往京中的奏章發酵之時,三月十一日,藍田令馬河清關牒奏報兩村爭水械鬥事,詳述始末,稱讚縣丞呂雲帆處置得當,參軍事安嶽文抵達及時。

    誰也沒想到,第三個倒向陳佑的,竟然是馬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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