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得當!處置得當啊!”高啟將手中文書砸到地上,氣極反笑,“特娘的馬酸子也真有臉講!”

    士曹參軍事韋棁束手立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出聲。

    前幾韋三橋的“背叛”已經讓高啟對他不滿了,他不敢再做任何刺激高啟的事,就這麽安靜地旁觀高啟發泄。

    由不得高啟不怒,有馬河清的這份公文在,除非有人下定決心要把呂雲帆幹掉,不然的話,高啟讓田從善遞上去的那份奏章一點作用都沒櫻

    但是,有能力這麽做的人,在下決心要對付陳佑之前,不會動呂雲帆這麽一個人物。

    砸了一方硯台之後,高啟終於平靜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盯著虛空看了許久,眼神由灰暗無神變得越來越明亮。

    正要開口,突然緊閉嘴巴,看向站在旁邊的韋棁,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韋棁不明所以,但還是拱手應下,緩步退出書廳。

    果然,京中最後也隻是發文令京兆府處理好灌溉事宜,提都沒提呂雲帆。而陳佑的兩個調職申請也被批準,吳竹林調任兵曹參軍事,呂雲帆罷藍田縣丞,任京兆府參軍事,勾當長安、萬年縣界刑獄事。

    安嶽文還帶著那一百多親信在府內諸縣巡視,長安城裏新上任的參軍事崔翰開始利用自家本地饒優勢,逐步滲透府兵。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陳佑都想召集府兵所有校尉,埋下刀斧手,不聽話的就砍掉。然而他不能這麽做,這才不得不選擇見效非常慢的法子。

    洛陽馮太傅府,陽春三月的和煦日光下,須發皆白馮道正緩緩修習著從一個老道士那裏學來的導引術。

    導引術是一個統稱,類似五禽戲、太極這樣的都可以劃到導引術這個框裏來。馮道現在練的這個,沒有特定的名字,如果能一直傳承下去,或許能得一個“馮氏氣功”之類的名字。

    練了一陣,馮道感覺一股暖流在身體裏流淌,額頭和脊背滲出汗珠,便慢慢停了下來。

    這不是什麽神秘力量,你隨便蹦蹦跳跳也會發熱也會流汗,隻不過沒有導引術這麽溫和高效罷了。

    長出一口氣,走到廊下,一個女使奉上溫熱的汗巾。

    馮道剛接過汗巾,還沒擦臉呢,就聽到自家管事恭敬地聲音傳來:“官家請,主人就在這裏。”

    這聲音比正常情況下的話聲要大一些,顯然是特意讓馮道聽見,好做準備。

    馮道當然明白!

    雖然不知道官家為什麽突然無聲無息地到自己家來,但最重要的還是不能失禮。

    迅速擦幹淨臉上汗水,整理好鬢角衣服,轉身朝來人方向剛走兩步,就看到趙元昌穿著一身黑『色』鑲嵌著赤『色』紋飾的衣服走了過來。

    “馮師精神頭看起來不錯嘛!”

    離了十多步遠,趙元昌就笑著出聲。

    馮道沒有回話,而是在原地站定,鄭重一禮:“臣道參見官家。”

    趙元昌快步上前伸手扶住馮道:“馮師莫要多禮。來人,為馮師備座!”

    雖這是在馮府,但看著情形好似趙元昌才是主人一般。但沒人『露』出異樣,便是馮府仆役也十分迅速地按照趙元昌吩咐搬來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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