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高啟也得知了長安縣令丞不和的消息。

    同這個消息一起傳到他耳中的,還有長安令韋三橋應蜀中豪商鍾青昌之邀前往常慶樓赴宴。

    這其中意味,不問自明。

    在高啟眼中,韋三橋這是毫不掩飾的背叛。但放在其他人眼裏,想的卻是這京兆府恐怕還是陳府尹話算數!

    甚至可以這麽,隻要再高啟再失一人,他在京兆府就再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即便如此,陳佑也沒有太過放鬆,不提近在眼前的藍田事宜,曆史上大勢已成卻被對手翻盤的事例數不勝數,陳佑可不想也經曆一次。

    但也不能太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短時間內不好再罷免一個,所以必須讓韋三橋、梁關山之類的下官僚屬同高啟爭鬥起來。等京兆府諸人,包括高啟在內,習慣了府尹超然於上,少尹參軍等人並列於下,那時候陳佑的位置才算是穩當。

    吃完午飯沒多久,府尹陳佑召萬年令李柯至府衙議事。

    藍田縣,在惠家村重新拾輟一番的呂雲帆連夜趕路,終於在光大亮的時候回到了縣治青泥城。

    早有準備的藍田令馬河清聽了陪同呂雲帆走這一遭的兩名執衣的介紹,隻是點點頭,其餘什麽話都沒。

    這是高啟的吩咐,高啟讓他想法子叫呂雲帆丟官,他自然就得竭盡全力做到,正好得知了白鹿原爭水的消息,他就直接讓呂雲帆負責這件事。

    馬河清出身貧寒,又在藍田縣呆了兩年,從縣丞做到縣令,知道爭水幾乎是年年都有,區別隻是發生在哪個村子罷了。

    對付爭水的兩個村子,他經驗豐富。首先就是在發生械鬥之前就要安排好衙役,一旦打起來,立刻介入,強勢鎮壓,把幾個硬脾氣的刺頭抓進去磨幾,強硬命令雙方分水。別管是不是治本,至少這兩個村子能安穩一兩年。

    隻要動作快一點,甚至都不會死人。就算打死人了也沒關係,除非雙方有京兆府的關係,否則都不用縣裏麵出麵,鄉裏就能把這件事壓下來。民不舉官不究麽!

    這一次不一樣,為了完成高啟的囑托,馬河清沒有提醒呂雲帆,也沒有讓縣尉趙大有做好準備。甚至鄉長也得了他的口信不去處理這件事,為得就是讓這一次爭水事件鬧大。

    鬧到最後,直接處理此事的呂雲帆,絕對討不了好去。而他馬河清,最多被訓斥一頓,甚至可能因為高啟的緣故連訓斥都不會櫻

    難道府尹陳佑發出的那道符文對馬河清沒有作用嗎?

    當然有作用!

    但是這符文是今上午才簽發的,如果府衙動作快一點,能在中午之前分派人手送往諸縣。長安城離青泥城有六十裏左右的路程,這道政令不是特別緊要,驛使走得快的話,大約明下午才會送到馬河清手鄭

    別明下午了,因為馬河清沒有禁止兩個執衣外傳,也沒有其它什麽動靜,不到一上午時間,藍城內士庶基本上都聽了縣丞呂雲帆處置有誤,白鹿原有兩個村子因為水源打了起來。

    時進午正,一風姿偉秀身穿儒衫的青年男子滿臉若有所思的神『色』走出藍田縣當地某豪富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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