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也好,打仗也罷,起來就好似下棋。隻不過與普通的棋盤不同,這一個棋盤上是一片『迷』霧,隻有兩軍交接處才能看清對方的布置。那麽我們該怎麽應對呢?”

    陳佑停下腳步,扭頭詢問跟在他身後的韓陶朱和範昌佑。

    現在正是下午時分,三人在陳府花園中散步。

    從前被陳佑提問的是龐中和,現在龐中和去了他妹夫潘美那裏,陳佑提問的對象就變成了韓陶朱和範昌佑。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範昌佑回答道:“當以己心揣測他心,料敵於先。”

    陳佑不置可否:“還有麽?”

    歪頭皺眉考慮許久,韓陶朱用不太確定地語氣道:“偷看對麵的?”

    哪知陳佑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就『露』出的笑容:“不錯!”

    “啊?”

    非但範昌佑難以相信,就連出這個答案的韓陶朱也是一臉懵的表情。誰能想到這麽一個不靠譜的答案竟然得到了陳佑的讚賞!

    陳佑讚了一句,就繼續邁步向前。

    “把自己放到對手所處的位置上,思考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應對,這是很有用的法子。但是你們不要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相同的思考模式,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麵對相同的一件事可能會做出不同的應對。你怎麽知道你的對手能考慮到你所考慮的事情,會做出你覺得他會做出的選擇?”

    這一段話有些繞,陳佑完之後給時間讓兩人理清楚邏輯順序。

    等了一陣,他繼續道:“所以我們要偷看對麵,不但要看他現在的布置,還要看他之前的棋譜。看對手現在的布置不容易,但看從前的棋譜就方便許多。從對手以前的應對方式上找尋規律,才能更加準確地判斷對手的布局方式、應對手段。”【1】

    頓了頓,陳佑笑道:“比如長安令韋三橋,他同婁半夏交好,卻同王猛虎相惡,除非婁半夏不願留在長安縣,否則他必然要幫助婁半夏。王、婁二人鬧起來,高啟他該偏幫哪一方呢?他對鼓動婁半夏的韋三橋又該是什麽態度呢?”

    驀然,範昌佑開口問道:“敢問山長,若是婁半夏同王猛虎皆不在意長安縣丞之職,那又該如何?便是山長壓著不調動此二人,他們也完全可以不爭。而韋長安,即便不喜王猛虎,在這兩人不爭的情況下也不好動手吧?”

    “你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陳佑誇讚一句,“但你難道忘了要找對手以前的應對方式?當前的應對無法確定,但既定的事實卻可以查到一部分,對比之前的情況,我認為婁半夏和王猛虎這一次會爭。”

    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搖頭輕笑:“當然,也會出現例外,如果他二人真的不在意名利權勢,無所謂何人為主何人為從,那我也隻能認下這次失敗。這也明了多重準備的重要『性』,我可不僅僅是落了婁半夏這一顆棋子。”

    還有什麽準備,陳佑沒,韓陶朱和範昌佑也沒問。

    當晚些時候,韋三橋回到家中看到了蜀地豪商鍾青昌派人送來的請帖,請帖上言明日中午在常慶樓宴請韋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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