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抽出一張紙,紙上寫的是藍田縣白鹿原兩個村爭水,縣丞呂雲帆負責處理此事。

    陳佑初聞此事就本能地認為這是一個圈套,但他手底下無人可用,便是想讓人去幫襯著呂雲帆以免行差踏錯也無能為力。

    不管怎樣,除了去信提醒呂雲帆心謹慎三思後行,陳佑所能做的就是讓劉河盡量查清楚爭水的兩個村子具體情況,分析哪方麵可以入手,然後告訴呂雲帆。同時也要做好呂雲帆調解失敗,此事鬧大的準備。

    在紙上寫了幾筆,陳佑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有了一個比較行險的法子。

    還沒等他仔細梳理這個新冒出來的想法,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不過這人似乎有些猶豫,到了門口之後卻停了下來。

    陳佑放下筆,正要開口詢問,又聽到腳步聲重新響起,而且越走越遠。

    他不由皺起眉頭。

    門外這個人是誰先不去探究,陳佑發現自己有些鬆懈了,周圍竟然沒有安排護衛。

    雖府衙應該很安全,但凡是都怕一個萬一。

    想到這裏,他吹了吹麵前的紙張,然後將其疊好塞進書中,起身離開座位,準備去叫人。

    剛走到屋子中間,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陳佑沒有猶豫,直接走到窗邊,謹慎地看著關緊的木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話聲:“使君在否?安嶽文請見!”

    聽到這個聲音,陳佑有些意外。

    略一沉『吟』,站在原地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開了,安嶽文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他先朝書桌看去,沒看到陳佑的時候怔了一下,之後扭頭才看到站在窗前的陳佑,當即躬身行禮:“嶽文參見使君。”

    陳佑背對著窗子,朝安嶽文點頭示意:“安參軍來找某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安嶽文沒有直起身子,依然彎著腰雙手抱拳舉在頭前,“這段時間兵曹出了些問題,仆難以決斷,故來問詢使君。”

    態度變了。

    陳佑立刻就明白,應該是高啟某些言行讓他難以接受,故而想要投到自己這邊來。

    但是這打『亂』了陳佑的規劃。

    “出了何事,你仔細。”

    嘴上這麽問,陳佑一邊聽著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一邊考慮該怎麽應對此事。

    陳佑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接受安嶽文的投靠,把府尹少尹的鬥爭擺上明麵,『逼』迫京兆府諸人表態。但他現在除了一個名分外,在京兆府並不占優勢,『逼』眾人表態很可能會弄巧成拙。

    二是不接受安嶽文的投靠,繼續原先的計劃。可看安嶽文目前的情況,很可能無法達到陳佑原先預想的結果。而且安嶽文的投靠,實際上也能起到一個馬骨的作用,估計有不少人都在看著,陳佑到底舍不舍得花費千金。

    安嶽文絮絮叨叨終於完了兵曹的情況。

    陳佑臉上『露』出笑容,緩緩問道:“安參軍以為出現這等情況,因由何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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