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身披淺紅袈裟,頭戴山子帽,顯得頗為富態。

    他身邊的和尚大多穿著褐衣,沒有戴僧帽,就這麽『露』出青『色』的頭皮,頭皮上也沒有結疤——再過兩三百年才會出現點戒疤這種不壤的傳戒方式。

    這時候的林寺還不是禪宗的下,住持宏泰就是律宗的,他身邊的和尚也是有禪宗有律宗,得等到“革律為禪”之後,林寺才能正式稱為“禪寺”。

    嗯,律宗的高僧也可以稱為律師,比如律宗的中興之祖大智律師。

    宏泰來到韓向陽麵前,微微抬頭看著韓向陽的眼睛,出聲問道:“未知先生來此,還請入靜室詳談。”

    沒有稱檀越,是因為韓向陽沒有給香油錢。檀越與和尚之間是布施者與受施者的關係,叫你一聲檀越施主,那就意味著要你布施了。

    韓向陽此來不知是敵是友,宏泰能稱一聲先生,還是看在陳佑的麵子上。

    當然了,陳佑的麵子也不好使,好使的是陳佑手底下抓著的權力。

    穿過殿堂來到一處靜室,分了主客坐下之後,宏泰揮手將其餘僧眾都趕了出去,隻留下兩個沙彌伺候著。

    安靜了一會兒,宏泰率先開口:“不知道陳詹事叫先生來,是有什麽吩咐?”

    韓向陽略一沉『吟』,決定開門見山:“我來時,見山下阡陌縱橫,那都是貴寺土地吧?”

    宏泰一聽,頓時心生警惕,低聲宣了一聲佛號,口中道:“我佛慈悲,那些田地皆是貧苦百姓在種,總算能養活了一家人。”

    答非所問。

    韓向陽心中冷笑,嘴上問道:“不知佃租幾何?”

    宏泰看都不看韓向陽,手中轉著念珠,絲毫沒有停頓地道:“我佛慈悲,這租子卻是從未收過。隻是種地的皆是信眾,平日裏添一些香油供奉佛祖菩薩,貧道等人也不能攔著。”

    沒成想這和尚臉皮這麽厚!

    韓向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同他爭辯,直指問題核心:“貴寺田地如此之多,不知這稅賦交在何處?”

    原來是為了錢!

    宏泰歎了口氣,低垂眼瞼,口宣佛號:“清淨之地,卻不當沾染世俗。”

    “嗬!”

    這一聲笑,不清是譏諷還是嘲弄。

    韓向陽點零桌子,朗聲道:“普之下莫非王土,僧寺道觀概不能免,大師以為然否?”

    宏泰深吸一口氣,臉上也帶了些嚴肅:“我等雖是世外之人,但子有令也不得不從。”

    “那好,既然如此,這林寺內還行不行周法了?”

    話音未落,不等宏泰解釋,韓向陽又問道:“若行周法,你這稅賦是交也不交?”

    宏泰聽聞,麵『色』悲苦:“自然是交的,隻是那田地皆是善人家賴以為生之法,實在是......實在是......”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欺世盜國》,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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