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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得很慢,一連了好幾條,才走出真理堂。

    出了真理堂,汪弘洋帶著書院領導層離開,他們要商討一下分工。

    而魏仁浦,則跟著陳佑前往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座兩層閣樓。

    這座閣樓沒有名字,以後就是陳佑在書院的辦公之處,雖然他可能不會經常來這裏。

    兩人來到二樓,不等站定,就有仆役送上糕點飲品。

    陳佑端起一盞溫湯,示意魏仁浦也嚐嚐:“書院裏請的廚子還不錯,做的這些湯水滋味頗佳。”

    魏仁浦也端起一個瓷盞,啜了一口,點頭讚道:“確實不錯,那些學生有口福了!”

    “嗬!”陳佑笑了一聲,一口飲盡盞中溫湯,放下瓷盞,扶著欄杆看著依山而建的書院。

    有了這百十來人,書院裏一下子就有了生氣,比上午來看時要熱鬧許多。

    “吧,我看你信中多有未盡之意,想來在心裏也憋了很久了吧?”

    聽了陳佑的話,魏仁浦沉默一陣,放下手中瓷盞,走到陳佑身後,看著建築之間往來的人影,語氣低沉地道:“不知使君可記得算學有一個叫黃大年的學生。”

    “黃大年?”陳佑重複一聲,考慮一陣後才舒展眉頭,“是那個以半題之差落榜的學生?”

    “嗯。”

    “他這一次沒來吧?怎麽,找到活計了?”

    “他死了。”魏仁浦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臉皮抖了一下。

    “死了?”陳佑有些驚訝,“怎麽死的?”

    “他家裏交不上佃租,妹妹被強拉走,父親挨了一頓打一病不起。”

    聽到這裏,陳佑不免皺眉打斷魏仁浦的話:“去年不還好得很嗎,怎麽今年突然交不上租了?”

    “漲租漲稅。”

    沉默一陣,陳佑開口:“若我沒記錯,錦官府今年夏稅減少了吧?”

    “其中道道,誰得清呢?”魏仁浦搖了搖頭,繼續道,“這黃大年聽到家裏的信,連忙找我們這些人借了錢回家,可惜還是遲了,妹妹自盡,父親病故,家裏地也被收了回去,母親受此打擊直接就失了魂。”

    著,魏仁浦頓了頓,語氣更加低沉:“黃大年回來把錢還了,然後帶著母親蹈火**。”

    陳佑隻覺得一陣顫栗,忍不住咬緊牙關,合上雙眼,深深呼吸,好一會兒才睜眼看向遠方:“人倫慘劇,不忍耳聞。”

    “他原本還想著在錦官府找一個賬房的夥計,幹幾年給家裏攢一塊地,再來跟著使君繼續學知識。”

    魏仁浦突然捏緊拳頭,看向陳佑,認真地問道:“黃大年隻是最悲慘的一個,但很多原本可以有更好未來的人在使君走後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比使君來之前更差了,既然如此,使君所作所為,又有什麽意義呢?”

    陳佑扶著欄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全身重量都壓到了欄杆上。

    “道濟,你覺得,他們本該有的美好未來,是怎麽來的?”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欺世盜國》,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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