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道道不知道屬於何人的目光注視下,陳孚一行返回梁王舊宅。

    蘇文彥等在門後,一進門,死傷人員立刻被抬去救護,陳孚則同蘇文彥一道朝書房走去。

    “已經出不了城了。”

    陳孚此時已經恢複平靜。

    “不是今日就是明日。”蘇文彥跟了一句。

    “今天已經嚐試過了。”

    陳孚一邊說著,一邊推開書房的門。

    “今天應該隻是臨時起意想要阻攔二郎出城。”蘇文彥跟著進門後,隨手關上門,“梁王的回複最早今晚才能送到洛陽,在確認梁王不願入京之前,天子應該不會對你們兄弟二人動手。”

    “應該。”

    陳孚坐到椅子上

    蘇文彥來回走了幾步,有些遺憾地開口:“這邊不能再留,你必須馬上離開洛陽。”

    陳孚看了蘇文彥一眼,默然垂首。

    見他如此,蘇文彥意識到了什麽,沒有繼續勸說,隨意坐到一張椅子上,等著陳孚考慮清楚。

    許久之後,陳孚抬頭,神情堅定:“我聯係那些人送先生離開,總歸生死隻在今日,暴露了也無妨。”

    聽聞此言,蘇文彥露出笑容,撫須問道:“二郎以為文彥是那等貪生之人耶?”

    他不等陳孚開口,便道:“既入二郎幕中,生則富貴,死則死矣!”

    陳孚聞言,定定地看著蘇文彥,好一會兒突然笑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書房內安靜下來。

    就在蘇文彥要開口詢問陳孚打算時,門外傳來劉延忠的聲音:“少主,有密探送來蠟丸書。”

    陳孚同蘇文彥對視一眼,快速起身:“拿進來!”

    劉延忠進門奉上蠟丸:“送來蠟丸之人,就是當日潛入驛館之人。”

    陳孚點點頭,接過蠟丸仔細看了看,沒發現有破損痕跡,便直接捏碎,取出其中卷成一卷的紙條。

    紙條很短,且被蠟油浸透大半,但上麵纖小的字跡依然清晰。

    首先找到其中當作暗號的字符,確認書信為真,陳孚鬆了口氣,將紙條攤在桌上,兩指張開壓住,另一手鋪紙提筆。

    根據約定好的方式將紙條信息解讀出來,陳孚看著他親自動手寫下的那句話,長舒一口氣。之後看向蘇文彥、劉延忠二人,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計成矣!“

    ……

    柳逢春這些天一直在皇城外奔波,今日難得坐在武德司官衙處理庶務。

    畢竟勾當武德司公事,又得武德使任喜信任,柳逢春可以說是任喜在武德司的代言人。

    隻可惜,他的大部分權力都在情報細作事上,類似拱衛宮闈的事務,被副使和其它勾當分了

    殿前司繼續往外調,武德司越來越多的接手宿衛之責,兼任親從郎將的勾當官請求擴增親從員額。

    這種大事不是柳逢春能決定的,但這份申請既然遞到他桌案上,他就得算好其中消耗,然後一並報給任喜。

    心裏有底,他直接把任務分派下去,等明天拿結果。

    正奮筆疾書審批公文,司內親信突然敲門。

    “勾當,陳元被救走了。”

    親信進門,所說事宜竟是梁王子嗣!

    柳逢春停筆,皺眉問道:“如何走脫的?”

    “他那邊有護衛,估計早就想走,十分警惕。咱不敢調動太多人手,派過去的十來人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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