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陣,吳安順肅容道:“先生慎言!”

    “哈哈!我要是先生,也定心中難安。”南宮垣卻笑著壓過吳安順的聲音,“寸功未立,蒙召入京,別說旁人,就是我等熟悉先生的,難道心裏就不會嘀咕這裏有沒有梁王的麵子?”

    說到這裏,他看向陳孚:“先生不必多想,旁人愚見,豈能比得上天子聖明?”

    陳孚聞言,哈哈笑道:“南宮校尉所言有理。得天子信重,某又豈需在意旁人看法!”

    略過此話不談,說了些京中的新奇事物,南宮垣和吳安順先後告辭離開。

    ……

    “吳安順先走的?”

    任喜雙目微眯,神色不善。

    柳逢春語氣沒有任何變化:“正是,吳安順走後約一刻,南宮垣才從梁王府出來。”

    “六品校尉。”

    任喜說了一聲,隨即閉嘴不言。

    六品校尉,看著不高,但已能將一師之兵。

    近衛司也才六個師。

    許久之後,任喜歎道:“梁王之勢……”

    隻說了一半,他瞥了柳逢春一眼,後半句話留住沒說。

    陳梁王主政十年,宰執參政一級的黨羽很容易清除,但這十年間培養提拔的後繼者卻不是那麽容易清理的。

    更為要緊的是,陳梁王還活著,名下商行依然繁盛,且看其在東京威勢,也不像是徹底失勢的樣子。

    由此,少有人會不管不顧地去對付所謂陳係官員,想動手,就得找一個明麵上過得去的理由。

    “你以為,他二人身後,可還有人?”

    “應當是沒有的。”柳逢春神色恭謹,“再往上就是諸軍都指虞侯,這等人物,犯不著行陰私之事。”

    諸軍的級別跨度很大,但即便是最低的天雷軍都虞侯,也有五品。喊一聲將軍,不再是尊稱,而是實實在在的官位。

    “應當。”任喜重複一遍,隨即冷笑一聲,“也就是有可能。”

    柳逢春低頭不語。

    搞情報的,凡事多想幾層是基本素養。

    至於背後是不是真的有人,或許沒有,也或許,站在他麵前的任喜就是這背後之人。

    天知道!

    “此二人,你且盯仔細了!”

    “喏!”

    柳逢春答應一聲,繼而補充道:“屬下預備多調集人手輪班查探。”

    武德司的察子不少,但能長久做下去的,大都有明麵上的身份,剩下可以自由調動的並不多。他若要調人輪班盯著三處地界,至少得占去五成。

    沉吟一陣,任喜點頭:“可。”

    ……

    私下的安排,暫時影響不到朝政。

    四月丁亥,梁王上書請於五月初五在汴梁舉辦曬書之會,獲準。

    於是,梁王將在端午那天講學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南北。

    這樣不正常的速度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陳佑講學的消息,在上書之前,就已傳遞到陳家各處商行,隻待過了約定好上書的時間,立刻通過種種渠道傳播開來。

    如此,隻為營造一個萬眾矚目的氛圍出來。

    世人皆知梁王欲講學,卻少有人知梁王還上了一份奏章專門提及朝廷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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