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坐在偏廳翻閱奉賢館整理的初稿。

    他自從來了開封,就沒有離開過梁王府一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天底下想要他命的不少。哪怕現在這般好似監禁,他也不會想著出門耍鬧,要是落得孫伯符的境地,那可真是徒惹天下笑耳!

    不過禍兮福所依,如此做派,倒叫天下人以為他是真心交權專心著書,名聲高了不止一籌。

    但朝廷中熟知內情的人卻知曉他仍能操縱朝臣,即便現在宰執一級的黨羽已被清掃一空,卻也不能當成一個尋常的寓翁。

    要想讓陳佑影響力消散,要麽他死,要麽周山書院倒掉。

    陳佑自然得想法子維持聲望,叫天下百姓不至於忘了他這個為民謀利的前宰相。

    出書就是其中一個。

    眼前這份初稿,是奉賢館根據陳佑的想法校注的四書。

    沒錯,陳佑學習朱子把和從禮記當中抽了出來,同、並列為四書,並“以我注經”,把自己的私貨摻雜進去。

    至於能不能傳承下去,還得看這注釋有沒有道理,學生後輩有沒有能力。

    許久之後,陳佑放下手中文集。

    雖然沒有看完,但他已經知曉這篇文集水準如何了。

    “吾觀之,不忍釋。”

    這話一出,坐在他麵前的宋白重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先前奉賢館那些學士還不敢來送書,就怕不合山長的意。”

    “哈!”

    陳佑輕笑一聲,伸手按在文集上,搖頭道:“道學之難,吾深之。四書集注若是尋常人來編,非十年之功無以成。若無奉賢館諸公日夜苦思殫精竭慮,恐怕也不會這麽快編好。”

    “能追隨山長做此青史留名之事,學士們哪個不盡心竭力?”

    “總歸是替我辦事。”

    陳佑說了一句,不複多言,轉而道:“此書一時半刻看不詳盡,先給奉賢館諸公一個月的假,修養也好郊遊也罷,一應支出從王府出。”

    雖然奉賢館是專為陳佑而設的,但畢竟在朝堂架構內,俸祿支出等是國庫掏錢,不會太過寬裕。

    陳佑善待奉賢館文士,平日裏常常令人送些吃穿用度的物事過去,各家適齡子弟也都召入書院或推薦到京外任職。

    有此作為,這才叫一幹文士專心編書,畢竟生活無憂之後,就有了精神追求,著書立說、青史留名恰好是其中之一。

    不過陳佑還得仔細研讀,以防這些文士在注釋裏胡亂塞私貨。

    宋白應下此事,就要起身離開,屋外突然傳來劉河的聲音:“大王,愛州急報!”

    宋白不敢多留,連忙起身一禮就要離開。

    陳佑稍一猶疑,最終沒有開口留人。

    宋白這個長史,雖主持王府庶務,卻大半精力放在奉賢館上,不涉籌謀。

    劉河走進門來,不等他開口,陳佑就問道:“是我家大哥又做出什麽好事來了麽?”

    前些日子就收到陳衡帶著人重回愛州的消息,丁部領之亂也早傳了來,這時候愛州有事,隻能是陳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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