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孚笑而不語,舉起茶杯示意碰杯。
閑談幾句,二人就此散去。
不提蔡深林如何,陳孚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慢慢踱著步走到另一家酒樓。
店家早就知道陳家二郎在自家訂了酒席,一過午時就專門安排了一個夥計在門口等著迎接。
這夥計老遠看見陳孚,立刻在臉上堆滿笑容,微弓著腰迎上前去:“陳先生到了,先生要請的客人有幾位已經到了。”
“有勞前麵帶路。”
陳孚十分客氣地應了一句,在夥計連聲不敢中,一道走進酒樓。
正如夥計所說,陳孚走進隔間的時候,裏麵已經坐了三四個人,見陳孚進門,盡皆起身抱拳,口稱“先生”。
這些人全都是禁軍中低層校尉。
陳孚這一次請的人,以旅、都級主貳官為主,最高不過是師都指揮使。
這些人,可以說是禁軍中堅骨幹,溝通上下,位置關鍵。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上升空間還很足,有足夠的進取心去拚。
“不必多禮。”
陳孚擺擺手,隨便尋了個空位坐下。
這房間裏的布置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一套套單獨的桌椅圍成一圈,不分主次。
但人有不同。
陳孚坐下的那一刻起,他所坐的位置,就是整個房間裏最尊貴的位置。
屋內幾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南宮校尉從隴西回來可還習慣?”
陳孚一開口,被稱作南宮的那位立刻回道:“在隴西打仗,在京城練兵,都在營裏,倒沒什麽不習慣的。”
立刻有人接過話茬:“要說不習慣,還是這沒功勞最不習慣。”
此話一出,眾皆哄笑。
說話間,又有校尉進門。
打過招呼,陳孚才笑著繼續之前的話題:“功勞是立不完的。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他掃視一幹校尉:“不能總打仗,也不會叫大家無仗可打。”
“有陳中令在,我等自是無憂!”
或是出於真情實感,或是出於場麵奉迎,一個個話說得好聽。
陳孚不知道這群人的真實想法,不過問題不大,基數大了,總有幾個忠誠之人。
這群人全都是他在西北當教員的時候結識的,當初還都是普普通通的底層軍官,因著戰鬥勇猛加勤奮好學,在戰場上立功受賞得到提拔。
陳孚以及陳孚主持的“鴻雁協會”對他們有授業之恩、傳信之情,他們樂得同鴻雁們親近。
如此一來,相同條件下,這些人會被優先提拔調動。
到五年後的今天,這些人已經到了足以被稱為“鴻雁係”的地步,想撇清與陳孚、與鴻雁協會的關係,可不是說一說就會被旁人認可的。
陳孚不在乎這些人是真的認同支持他,還是為了利益有意奉迎他。
當近二十位中低層校尉到齊,酒席正式開始。
……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這些年,陳佑腦海中總是冒出這句話。
他也知道急功近利不好,但每每想到各項計劃緩慢的進展,都叫他恨不得一瞬千年。
好在他仍然保持基本的理智,沒有太過激進。
“今天將翻開新篇章。”
他這麽想著,靠在馬車車廂上,閉目養神。
今天是十月乙亥朔,全民掃盲計劃開始的日子。
子適衛,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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