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叫我做逃兵吧!”

    陳孚有些不樂意。

    李明卿嗤笑一聲:“有你老子在,哪個敢胡言?”

    “要真是這樣,我不如直接回洛陽算了。”陳孚沒有退讓。

    李明卿用有些渾濁地雙眼盯著外孫,好一會兒擺擺手,示意跳過這個話題:“你不要急著回營,下午有錢鈔署會商換鈔事宜,你跟我一塊過去。”

    這就是權力繼承的奧妙所在。

    自小就能旁觀各種政務運行,再有長輩講解提示,但凡肯用心學,不說有多大成就,做個循吏易如反掌。若是還有親長故舊提攜,超越父輩要拚運氣拚能力,維持家門不墜卻輕輕鬆鬆。

    也就是科舉,為陳孚這類人設下了門檻,同時給普通人提供了一個能相對單純地比拚能力的機會。

    所以,當大家夥發現目前豪富權貴子弟學習理工科更有優勢,便開始支持科舉設立理工類科目,以期降低門檻,增加平民學子同權貴子弟競爭的難度——如果不能推廣教育的話。

    陳孚跟他大哥不一樣,沒考慮過這些,而是抓住每一次機會學習提高。

    這次也一樣,正巧他早就想知道,錢鈔署到底是以怎樣的形式在運行。

    每次戰事的換鈔,正是錢鈔署最主要的任務。

    未正,陳孚跟著李明卿來到府衙大堂。

    屋內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

    主位空著是留給李明卿的,在他下麵,分別是觀軍容使許竹林、轉運副使李善文,以及後勤案主簿、錢鈔署丞等。

    除了這些官員,還有幾家大商行負責人,比如豐收、永豐、隆興、安民等。

    建興改製以來,放開官員近親屬經商限製,光祿寺成立了數個商行,開始羞羞答答地涉足商業活動。

    四五年過去了,光祿寺名下的商行已經有幾個發展成為周國有數的大商行。

    典型的比如安民、聖周,幾乎每次戰事發鈔都會出現他們的身影。

    而太府寺也申請成立了飛錢商行,憑借著和錢鈔署的關係,通過多次戰事發鈔的運作,迅速成長為涉足錢鈔、典當、信用擔保等多個領域的龐然大物。

    陳孚記得算學院的教員多次用這些商行做例子,他還聽說上舍有專研算學的學長試圖找到一套計算商行發展的公式——據說已經有一個研究出結果之後親自試驗然後把家底都賠光了。

    回到眼下,屋內眾人看到跟在李明卿身後的陳孚,都在猜測這個少年的來曆。

    有那等認識的,在悄悄向身旁人科普,過不多時,屋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陳孚的身份。

    官員們什麽反應,商人們卻動起心思來。

    尤其是隆興、飛鴿、利民等商行,他們本就是從陳氏工坊分出來的,現在依然是陳家產業,討好未來的主人是很正常的。

    隻是他們這次沒機會了。

    李明卿隨意把陳孚打發去角落,在主位上坐下之後立刻叫錢鈔署主簿介紹情況,然後不等眾人討論,他直接定下本次發鈔的基調:各家商行分片承包,同一個師最多隻能有兩家商行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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