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注視下,村長嚅囁著不敢直接開口,
身周男女老少也都沉默著不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村長身上。
村長沉默的越久,蒯新彥越感覺要出大事了。
這一刻,他不由開始懷念沈希聖:允臣怎麽一點小事都幹不好!
要是他早知道東河村有問題,就把東河村當作一開始安排的地點了!
也不對,湘潭縣裏麵有問題的村子多得是,隻能選擇問題最大的一個村子來打掩護。
沒準東河村問題沒彭山村那麽大呢。
蒯新彥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輕咳一聲,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用顫抖的手指點了點荒草遍布的閑田,然後指點著村長,恨鐵不成鋼地喝問道:“這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村長低著頭,被蒯新彥的手指戳到胸口,才猛然把手中鋤頭一丟:“算逑!”
他這動作把喬校尉等人嚇了一跳,差點就拿著刀槍朝他身上招呼了。
好在他及時開口:“小民也就直說了,河邊的這一片地啊,全都是向官人家的。向官人在外地做官,縣裏鄉裏都有臉麵……”
“你別胡說!”
蒯新彥驚恐地打斷村長的話。
他指著村長,滿臉委屈地看向寧強:“參政!這……他他他,我,下官不知道這件事啊!真的不知道向家在東河竟然有地!”
一聲聲如杜鵑泣血,一句句似竇娥鳴冤。
蒯新彥還能堅持的唯一動力,就是他真的不知道向家在東河有地這件事了。
“嗯。”
寧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看著村長:“你繼續說。”
見他如此,蒯新彥是真的絕望了。
他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向身邊主簿。
隻是沒想到他這麽一靠,連他帶主簿,兩個人一同倒了下去!
慌亂間扭頭看去,主簿此事麵色煞白,整張臉都在顫抖。
再旁邊的縣丞、縣尉,反而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姿態。
他懂了,他一切都懂了!
“原來是你!”
蒯新彥咬牙切齒,從泥土地上翻身揪住主簿的衣領,正要喊出一番“與邪惡官員不共戴天”的聲明,就被寧強止住了:“安靜!”
所有人都聽著村長繼續介紹:“本來咱村都是向官人家佃戶,前些年清田,向官人家主動繳納隱田,也叫我等不再做佃戶。官府給一家分了兩畝地,咱又自個兒開了一些,前些年可以租家夥什,又多開了些,就是村子南邊那些地。
“可惜後來就停了,沒了租來的家夥什,活幹不完,又隻能拋掉些地,最後連吃飽飯都難。去年向官人家又找到村裏,說是隻要村裏幫著把河邊這一片地種好,就一戶給一套家夥什,到今年還能分到一些個糧食。種一百畝地,收成之後村裏能落下十畝。
“有了家夥什,加上向官人家給的糧食,村裏將將能吃飽飯。”
寧強安靜的聽著,雖然村裏人被壓榨,但認真說來,向家沒有違反政策。
東河村的村民不是佃戶,他們隻是在幫向家打長工,雖然收入似乎比佃戶還少,但他們有選擇不做的權力。
單單如此,不是什麽大事,最多就是向家在他寧強這裏上了黑名單。
寧強瞥了眼惶恐的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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