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書一邊勸酒一邊寬慰“畢竟是禁軍校尉,日後又常在參政身邊護持,心高氣傲實屬正常。左右就這兩天,明天不就走了麽。”1

    軍使乃是禁軍一都之長,正常是從八品。

    雖然團練級別比禁軍低,但馬振豐身為潭州這樣大郡的師都指揮使,七品是有的。

    耐著性子伺候著京裏來的八品校尉,還被各種冷麵相對,私底下發發牢騷已經算他有涵養了。

    “嗨晦氣”

    滿腹牢騷化為兩個字,馬振豐再次舉杯“幹了”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半夜才停,兩人出門時馬振豐已經站不穩了,倒是吳永書依然清醒,攙著馬振豐出門,登上早就備好的馬車,徑直朝城內秦樓楚館所在處趕去。

    夜色深沉,湘潭令蒯新彥正在縣衙後堂焦急等待。

    自從他在湘潭買地建房之後,就從來沒在縣衙待到這麽晚。

    今天實屬例外。

    畢竟明天參政寧強要下鄉視察,視察結果關乎他的前途命運,種種安排必須確認無誤。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

    蒯新彥快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可是允臣回來了”

    “正是學生。”

    來人是一個三旬文士,蒯新彥門下幕僚沈希聖。

    “怎麽樣”

    蒯新彥將幕僚迎進屋內,坐下之後直接開口詢問。

    借著燈光能看到沈希聖一副風塵仆仆的形容,甚至連一口水都沒喝,直接就到“都通知到鄉裏了,隻等明天看寧參政怎麽選了。”

    “那就好。”

    蒯新彥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終於忍不住抱怨一聲“你說這寧參政非要亂跑作甚,就不能體諒體諒咱們嗎”

    沈希聖苦笑著給自己倒了杯冰冷的茶水潤潤嗓子,沒有接話。

    好在蒯新彥沒有繼續往下說,直接轉過話頭“馬匹都準備好了吧不要到時候出問題。”

    “明府放心。隻等明天寧參政選定目標,我等立即快馬先行前去布置。”沈希聖這兩天也不輕鬆,但在幕主麵前總得保持遊刃有餘的智囊形象,“雖比不上精心準備的彭山村,可今日既已通知,明天再糾正一些細微之處,不會有大問題。”

    “那便好。”

    蒯新彥起身“允臣你今日著實辛苦,快些回去歇著吧,明日還有得累。”

    “此乃學生之責。”沈希聖回了一句,恭敬告辭離去。

    目送沈希聖離去,蒯新彥長舒一口氣,給桌上燭台罩上防風罩,端著它將其它燈盞一一吹滅,出門朝後院走去。

    來到他住縣衙時的臥房外。

    透窗看去,屋內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生氣。

    蒯新彥敲了敲門,輕聲呼喚“路先生,路先生”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露出一張警惕的臉,借著燭光四下一掃,然後才看向蒯新彥,語氣輕緩“明府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蒯新彥也不進門,就站在門口說話,“不會叫寧參政發現不妥。”

    “那就好。”

    站在門內的陸先生露出笑意,隻是這笑容在跳動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瘮人。

    “隻要寧參政看不出來問題,有禦史幫明府說話,不說升遷,保住位置不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