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遠毫不驚訝。

    寧強出京以來,或者說從他在登州開始,在外出巡察的時候就很少聽從地方官吏的安排,多是臨時提一個去處。

    雖然因為路程的緣故,地方官員依然有時間去準備,可這突然襲擊,總會露出一些馬腳。

    不嚴重的寧強就當沒看到,若是嚴重,那負責官員可就不僅僅是丟麵子這麽簡單了。

    寧強出京後已經連續奏請政事堂罷免了三名縣令以及七八名各級官吏。

    如此作為,再加上前幾年主持嚴打掃落一批官商豪富,寧強成了最招人恨的參政。

    關鵬遠腦子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本薄冊子,繼續介紹明天的安排“朝廷新給參政增派的護衛已經抵達長沙,明天會在馬都指的陪同下來湘潭接手護衛任務。參政是要在縣城等護衛抵達,還是先到鄉裏去看看”

    “從京中帶出來的還有二十多,再加上潭州師的五十人,足以保證安全。你讓縣衙安排人手接應,禁軍到縣裏先住下,等我回來。”

    “好。”關鵬遠用鉛筆記在本子上,“這樣的話,蒯縣令的安排是辰正出發,巳正前後抵達涓湖周邊,午時許在涓湖旁的彭山村用餐。下午一直到申初都在彭山村及周邊村落考察,最遲申末返回湘潭。”

    “可以,就照這來。”

    時間無所謂,反正除了出發時間,他根本不會照湘潭縣令的安排走。

    長沙城,福瑞源酒樓。

    潭州司兵吳永書坐在二樓的隔間包廂裏,扭頭看著窗外,靜靜等候。

    他選的這個隔間,正好能從窗口看到酒樓正門。

    眼看天色漸晚,他等的人依然沒到。

    一聲歎息,白霧從他口中湧出,被熱氣遮擋的,是他臉上不知是喜是悲的神情。

    轉頭看向門外,開口呼喚酒樓夥計。

    夥計進門,他直接點了兩個店裏最貴的菜,正要叫夥計出去,一扭頭看到一名身著軍服的中年男子騎馬來到酒樓門前。

    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加了幾個特色酒菜。

    夥計離去沒多久,隔間門再次被退開,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某家來遲了,程文莫怪”

    吳永書起身笑道“都指來得正好,我剛叫人上菜”

    來人是潭州團練師都指揮使馬振豐。

    “嗨京裏來的那廝,油鹽不進,某說今晚做東請他吃酒,怎麽說都不願意,真真氣煞我也”

    馬振豐一邊大馬金刀地坐到吳永書對麵,一邊罵罵咧咧地抱怨禁軍將領。

    對麵吳永書卻是嗬嗬笑道“那倒是要多謝那廝,要不是他不願受都指的請,我哪來的機會同都指一塊喝酒啊”

    “唉”馬振豐連連擺手,“不能喝,不能多喝,不能喝多了明天還要去湘潭尋寧參政,今晚可不能喝多了往後咱倆還有機會喝。”

    吳永書雖然不常去軍營,可他畢竟兼任的潭州團練師副都指揮使,同馬振豐關係不差,喝酒的機會自然多得是。

    說這話,酒菜上桌。

    吳永書起身提壺給馬振豐倒酒“特意點了他家的鎮店之寶青蓮堂,都指一定得多嚐幾杯。”

    “那可好這青蓮堂我是越喝越想喝”

    馬振豐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自己拿過酒壺重新倒滿,然後繼續抱怨“就一個小小的軍使,擺那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節度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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