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不用陳佑,盧雲華應該都懂。

    陳佑接著道:“奢侈品隻要在幾個大城重鎮鋪開就行了,而且下風尚,以京都為先,京都風尚,以皇宮為首。以你的能力,在京中帶起風潮不難,難的是如何讓貴家豪富都從豐收商行買這些奢侈品。”

    “善事。”盧雲華接過話頭,“一個是宣稱收入用於低價放糧,另一個就是舉辦你所的慈善會,宣揚參會者的善名。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女子學堂!”

    “是的,女子學堂。”

    陳佑重複一遍,語氣沉重:“這種事情隻能女子來做,隻能打著太後或者皇後的名義來做。”

    到這裏,他嗤笑出聲:“這是太後仁慈,憐貧家女兒生計艱難,故召教養之。”

    他右手在身前劃了一道:“京中命婦聞此,競相出資助之,特銘文以記盛事!”

    盧雲華嘴角扯出笑容,卻也漸漸抹平,最後隻得長歎一聲。

    安靜地走了幾步,她語氣低沉:“若真照你的安排,隻怕十年下來也教不出來多少人。”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陳佑倒沒感覺有什麽不妥之處,“除非這世上有許多男女皆可為之之職,否則你這個學堂,所能做的也就是種下種子罷了。”

    正如陳佑所,現階段女子學堂隻會招收那些家境不好的女孩來撫養教導。主要教的還是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以及識字算術等基本生活技能,隻有那些積極向學、迫切想要改變自身處境的女孩才會根據她們的誌向教授醫學、會計、詩詞、繪畫等。

    前者學習完成會回到原來的家庭,後者多半會被貴婦們看中帶在身邊做管事之類的,也可以留在學堂當先生教導其他學員。

    但是無論哪種,盧雲華都會教給她們求神拜佛不如求己、依附父兄丈夫不如自立自強。

    這就是種子。

    十年二十年可能沒什麽作用,但等科學技術發展起來,當社會生產需要釋放占總人口一半的女性進入社會工作崗位上的時候,就會有人反應過來:既然這些工作男女都可以做,那麽教師、科研者、醫師,甚至官員,為什麽不可以有女性?

    一個群體,總喜歡給自己找一個祖師,到那時候,開啟“女子學堂”的盧雲華,或許會成為“平權運動”的祖師和精神旗幟。

    這就是陳佑跟她的青史留名。

    盧雲華看著陳佑,嘴裏重複陳佑過的話:“就像你的,除了那些隻有特定性別能做的,底下的工作將不以性別作為篩選條件,隻有能力才是!”

    “是的,這就是平等。”陳佑讚同道,“不因某些特質增加困難,也不因某些特質降低要求,這才是平等。”

    想了想,他補充道:“除了男女平等,還有種族平等。我寫了一份如何處理嶺南土民的奏疏,其中有些可以借鑒的,等詔令出來你可以拿過去看一看。”

    到這裏,他突然笑了:“當然隻是讓你看一看,可不是叫你在大肆宣揚,時機不成熟,妄動隻會撲滅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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