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也就在三十多年後不到四十年,現在的顧慮到那時候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隻不過這種事情,就連陳佑也不清楚,更遑論其他人。

    稍稍思忖,陳佑輕聲問道:“若叫每年考成,下等胥吏直接黜落,如此可減少人數。”

    “這樣就又牽扯到生計問題了。”汪弘洋再次開口,“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怕是以後吏學教出來的要麽是身無掛牽的遊俠兒、無賴子,要麽是家有薄財的富戶子弟。”

    “怕的是底下盤根錯節。”

    劉熙古了一句,緊接著滿臉嚴肅地看向陳佑:“相公,熙古仍不覺得各地開吏學是個好事。如今縣裏麵主貳官出於中樞,各僚屬皆由征辟,州府對各縣控製不深。若是由州府吏學安排胥吏,中樞派遣過去的縣令縣丞恐怕不得州府之命便支使不動衙中僚屬。總不至於叫中樞也專門開一個吏學吧?”

    話音未落,汪弘洋直接就道:“義淳你是想偏了。不不吏學出來的是不是真能一條心,便是沒有吏學生,縣官初上任真能凡事一言而決?山長不是一直在推動法司稅司的‘垂直領導’麽,若真能成,府軍州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上麵爭起來,下麵人就有了騰挪施展的空間。”

    他稍稍停頓,然後加重語氣:“吏學這件事,某以為最重要的還是怎麽防止真正的貧家子弟被排擠出去。”

    聽到這話,龐中和猶豫著開口:“相公,汪舍人、劉侍郎,子以為還有一事也需注意。”

    陳佑目光移向他,幹脆開口:“。”

    龐中和喉結滾動,稍稍整理言辭後叉手答道:“相公從前曾跟我過上升通道的問題,目前貧家子弟上升通道一個是科舉,一個是從軍。相公開書院,教導法、算、醫、武等科,算是開了另一條偏路,隻是惠及人數千中無一。”

    這話出,陳佑微微點頭。

    見話語被認可,龐中和放下心來繼續往下:“如果廣開吏學,這又是一條新的道路,雖然頂點比科舉和從軍低很多,但難度又有不同,且下各縣鄉都可施校”

    到這裏,他十分認真地看著陳佑:“從前隻有兩條路,若真要拚一把,按相公的話是‘提升階層’,也就隻能狠下心來走科舉或者行伍,雖困難,卻也有主政一地或者拜將的可能。而出現吏學之後,怕是狠下心來也隻是到吏學去。長此以往,貧家被排擠出吏學不一定會出現,但貧家隻能為胥吏卻有成為定規陋習的可能。”

    他再次拱手:“山長要給吏學生晉升空間,我尋思著,若胥吏可為主貳官,科舉出身的官員定然不願,世家豪強亦或不喜。到時候清濁之外,恐怕還會分出一個汙穢胥吏來。”

    此言一出,廳內針落可聞。

    片刻之後,劉熙古和汪弘洋也把目光投向陳佑,等待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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