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裏坐下,不等王樸詢問,陳佑就開口了:“他是想殺我。”

    明明才死裏逃生,陳佑此時的神態卻異常平靜:“馬車上的燭台直接掄起來朝我腦袋砸,也就是我躲得快。”

    到這裏,他停住,看著王樸,嘴角上揚露出微笑:“若是砸中了,王相怕是見不到我陳佑了。”

    王樸的目光沒有移開,他隻是稍稍思量,便做出了決定:“也幸好沒砸中,怎麽樣,侍衛司那邊還能去麽?”

    “這要看王相怎麽和其他幾位交涉了。”

    “校”王樸應下。

    溫仁福手裏沒有可靠的兵馬,而且官家和太後對他也沒有太過倚重信任。當然,重點還是他手裏沒有可靠的兵馬。

    所以王樸和陳佑敢強行罷免他。

    就在陳佑同王樸會麵的時候,他那些等候在皇城外親隨中有一人遇到了東宮六率裏的熟人。

    那帶隊巡邏的校尉見到熟人特意朝這邊偏了些,然後笑著問:“陳相公入宮估計要到午後才能出來,你們怎麽在這等著?”

    那人也走近了些笑著回應:“相公進去的時候叫咱等著那就等著唄!”

    著,兩人距離足夠近了,那人立刻壓低嗓音快速道:“方才溫仁福欲殺陳佑,陳佑腿部受傷!”

    同明殿廊屋,胡承約在這裏等候召見。

    宮門剛剛打開,治安卿寧強就入宮求見官家,他晚到一步,被攔在門外。

    從他在這裏等候開始算,寧強在殿裏已經兩刻鍾了。按道理除非是討論國策,否則一個治安卿不可能同官家聊這麽久。

    他現在十分焦躁,來回踱步的步速越來越快。原本是想著動作越快越好,沒想到會被攔在同明殿外。

    也不知道溫相公能不能服太後。

    胡承約停下腳步,長歎一聲,該等還得等。

    而同明殿正殿裏,根本沒有人話。

    寧強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而趙德昭在翻看以前太宗批過的奏章。

    這是陳佑交給他的法子,通過觀察前饒決斷對事物發展的影響,來學習如何處理當下的事務。

    其實早就有人總結過,《戰國策》雲: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陳佑隻是把這句話具體解釋一遍罷了。

    趙德昭去年搬到同明殿來的時候曾嚐試過親自處理政務,隻可惜他還是太嫩了些。對一個孩子來,那些複雜的物理題解起來遠比處理國政要容易得多。

    正是受過打擊,他才同意取消常朝,也才不再隨意插手政事,而是繼續學習。

    把寧強留在殿內不是趙德昭的決定,而是太後盧金嬋的命令。

    此時,盧氏姐妹二人正在同明殿的側殿裏。

    她們在等。

    盧氏姐妹也好,趙德昭也罷,他們手裏麵有武德司,自然能知道外臣的一些動作。他們想看看,兩府的這些宰相,到底想用春闈鬥到什麽程度。

    如果手段足夠,或許可以利用這次的宰相內鬥擴張皇室權力。而統領東宮六率的盧仲彥和在殿前司任高位的盧孟達,就是他們的底氣。

    不知過了多久,李樓帶著曹辰一臉嚴肅地走進同明殿:“官家!臣等有要事稟報!”

    趙德昭看了一眼李樓,沒有等著母親的指點,直接就對寧強道:“寧卿先回去吧,此事暫且等兩府通知。”

    寧強眼皮一跳,沒有多什麽,直接起身行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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