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明倒是好手段。”

    趙普笑嗬嗬地給兩個酒盞斟滿酒,坐下的時候感歎一聲。

    陳佑輕笑搖頭:“全是無染相公所為,某隻不過是奔前跑後罷了。”

    他這話出,趙普隻是笑而不語。

    陳佑明白,趙普這是急了。

    有劉熙古和盧億在,趙普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輕鬆寫意地針對陳佑手裏的人才,要做成一件事,必須要付出點代價。

    本想著法司改製,能趁機送些人情或者交換一些好處,誰成想治安寺他不能插手,大理寺被王、馬兩位相公劃定。

    偏偏陳佑還成功地把手伸進了大理寺,也不怪趙普以為是陳佑在後麵攪風攪雨。

    喝酒吃菜,一連三杯酒下肚,趙普才滿臉感慨地開口:“到你我的位置上,將明你也明白,人呐,有時候是身不由己。”

    這話陳佑十分讚同,點頭附和道:“的確是,你不想走,後麵也有人推著你不得不走。”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好似都有了些醉意,可其中幾分真幾分假,誰都不知。

    隻聽得趙普繼續道:“我倆相交微末,當初將明你曾舍命與我共搏富貴,我也曾冒險助你除去敵手,如此情義,何人能比?”

    陳佑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接過話頭:“猶記得太祖末年,你我二人受先帝之命潛回京城,當時真是通力配合豁出命去,方才有如今的生活。”

    頓了頓,他曬然而笑:“則平你我相知多年,有話就直接了吧,作甚彎彎繞繞好不爽利!”

    聽了他這話,趙普放下酒盞,臉上感慨盡消,對上他的目光,平靜開口:“也是,不虛的了。前陣子我對你多有為難,其中緣由想來你也清楚。”

    “在其位謀其政,身處此間,不得不如此。”陳佑微微搖頭,既是表示對趙普的理解,也是在自己現在給趙普使絆子實屬正常。

    趙普顯然明白這一點,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你我之間,隻有公事,沒有私怨。”

    有了這樣的共識,就有了合作的基礎,不存在因為之前敵對,現在就不能相互配合的情況。

    陳佑點頭,默然舉杯。

    酒水下肚,趙普沒有吃菜,而是前傾著身子,壓低聲音道:“張歡投了溫美才,文伯相公那裏,恐怕有些阻礙。”

    “嗬嗬。”陳佑眼底盡是嘲諷,“慈人物,阻了文伯相公變革,怕是蹦躂不了多久。”

    似是見陳佑明了,趙普輕鬆一笑,坐直身體吃了口菜,然後才道:“三司可不僅僅是一個三司使的事情,關心的人不少。”

    陳佑停下筷子,話語間帶著些鄭重:“怎麽,溫美才對三司改製有意見?之前文伯相公宣布的時候怎麽不見他提?”

    “人是會變得嘛!”

    趙普也放下筷子,十分認真地看著陳佑,緩緩道:“似溫美才這般一心隻有私利的人,實在不該留在中樞。”

    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先提出來的會是趙普。

    陳佑默不作聲同趙普對視良久,然後道:“還要看文伯相公作何法,或許溫美才隻是一時糊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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