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具體職事依然是河南尹,權力沒有任何變化。
將卷軸卷好放在椅子旁邊的案幾上,陳佑起身行禮:“謝陛下!”
別隻是給一個毫無意義的封賞,就算是貶斥,他也得行禮答謝。
“免禮。”趙元昌看向兒子,“給少保行禮。”
陳佑還沒反應過來,太子德昭就朝他深深一揖,高聲道:“德昭見過陳師!”
少年清脆的聲音驚醒陳佑,他連忙回禮:“殿下不必多禮。”
待兩人重新坐下,趙元昌道:“賈尋幽給我看了你們書院的課本,你是要推行所謂的‘通識教育’?”
話題轉換的有些快,陳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迅速答道:“是!其實‘通識教育’隻是把古饒想法拓展了一下,《易象大畜》言‘君子多識前賢往行,以畜其德’。書院的‘通識’除了教授前賢往行之外,還教授萬物之理。”
頓了頓,見家父子二人仔細聆聽,陳佑繼續道:“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明了聖賢之言、行物理,便不會被邪神淫祀所蠱惑。”
“將明。”趙元昌突然打斷陳佑的話。
陳佑收聲,看向趙元昌。
“百年之後,我兒德昭定會送你入聖廟。”
趙德昭十分懂事地點頭:“陳師言行可比古時聖賢。”
陳佑臉上浮現出難以抑製的驚詫神色。
他不是驚訝於子用封聖來利誘他,而是驚訝於子會在這個時候拋出誘餌。
在趙元昌拋出暗示後,這次君前奏對便很快結束。
同明殿內隻剩下父子二人,趙元昌對兒子叮囑道:“陳佑惜名,觀其行止,是想做孔子一般的人物。彼時孔子周遊下以兜售治國之策,如今陳佑也是要做咱們這大周下的萬民之師。孔子可以墮三都,陳佑也能平豪強。”
“德昭記住了。”趙德昭緊繃著臉點頭。
陳佑回到府衙立刻讓人去查這段時間都有哪些人被子和太子召見,不出意外,趙普、胡承約、盧仲彥等人都在名單上。
這是在托孤嗎?
極有可能,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包括陳佑在內的眾人都不確定這是不是又是一場戲。
為此,哪怕心中有種種疑惑想要互相交流,這些被單獨召見過的人一個個都開始心翼翼不與其他人接觸。
君臣之間的猜忌到了這種地步,再發展下去必然國將不國。
趙元昌也發現了這種情況,哭笑不得之下隻得在一次朝會上宣布日後由監國太子主持起居朝會,他本人隻會出席兩府相公們參加的朝會。
雖然這一次宮中沒有什麽官家健康狀況的流言傳出來,但所有敏銳的官員都猜到這是在給太子即位鋪路了。
所以,官家身體有恙的消息,怕是不假!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人心浮動的機會了,得益於趙元昌之前一連串的調動以及接連不斷的單獨召見,沒有人願意被懷疑有異心。
二月二十三,殿前司和侍衛司各有五百軍兵轉入河南府治安曹,將治安曹人手擴至近三千人,另有人數不等的老殘軍漢成為河南、洛陽兩縣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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