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範昌佑的話,陳佑不置可否,目光轉向韓陶朱:“你怎麽?”

    韓陶朱麵色發苦,眼珠子直轉悠,想知道還能出什麽新鮮花樣來。

    陳佑沒有催促,就這麽安靜地等著。就是範昌佑,此時也端坐一邊,眉目低垂,不做聲不亂動。

    對陳佑來,韓範兩人都被他寄予厚望。一個是他家管事的兒子,關係不可謂不親近;另一個十六七歲不遠千裏尋他求學,之後數年未曾背離,師生情感也非比一般。

    若是能夠培養出來,可靠程度甚至要高於世交龐中和。

    好在韓陶朱沒有讓他失望,憋了一陣突然福至心靈道:“我明白了!”

    陳佑目含鼓勵朝韓陶朱點頭,示意他大膽出來。

    “山長是要向官家表達赤誠之心!此次升遷者有山長故舊也有矛盾難掩者,實是因為山長用人,在其於王事是否有利,而非與己關係親近與否。至於溫大參否了名單,若為故舊自是遺憾,若屬旁人則又可為溫大參添一阻礙。”

    陳佑笑了,笑容有些暢快,有些輕鬆。

    “對也不對。”陳佑臉上笑容不變,“你等所,能實現自然是好,不能實現也無妨。”

    韓範二人認真地聽著。

    “我用人,首重能力,能力相若才看關係親近與否。你等看這次選人,基本上都是能幹肯幹之人。這是表態,我陳某人放棄提拔故舊也要維持洛陽安穩,這就是顧全大局。但凡不聽我招呼的,那就是不服從大局。”

    著這番話,陳佑臉上的笑容漸漸換成了嚴肅:“陳某願意為顧全大局而放棄私利,若是有人不服從大局,那就不能怪某不顧情麵了。當然,若是人人都服從大局,不管用的是不是親近之人,都沒什麽兩樣。”

    韓陶朱和範昌佑聽聞此言,皆是認真點頭表示明白。

    洛陽閻宅,閻諍臣一臉憤憤地看著二弟閻俊臣:“他溫美才這是看不起你閻二!”

    閻俊臣臉色也不好看,聽大哥這麽,更加不耐煩:“你以為就算溫仁福不出手,就沒有其他人動手了?偃師乃是幾縣,不比其他地方,以石熙載的資曆,還差零。”

    其他人要給閻俊臣留麵子,閻諍臣可不需要,他直接就是一頓搶白:“我可是聽了,陳長陽動了一二十個人,就三個人被溫美才否了,你還溫美才不是在羞辱你這個致仕宰相?”

    “行了。”閻俊臣臉色更黑,他十分不耐的擺擺手,“大哥你先走吧,我看會書。”

    閻諍臣看著自己的弟弟,兄弟二人都有五六十。自從閻俊臣從宰相位子上退下,閻家聲勢是一年不如一年,閻諍臣為了維持家聲不墮可以是殫精竭慮,這次石熙載任偃師令可以是一個不算的好消息,沒想到就這麽沒了。

    他看著二弟花白的頭發,突然生出一股頹意:如果別人不給麵子,致誓宰相就什麽都不是,即便他再怎麽努力,閻家也不可能保持如今的聲勢了。

    想到此處,閻諍臣歎了口氣,無聲離開。

    過了一陣,閻俊臣亦是放下書冊一聲歎息,吩咐仆役去把石熙載叫過來。

    眼看到手的職事沒了,總得撫慰一番。

    七月初二,官家率軍親征,詔以皇太子趙德昭監國,太子少傅、平章事王樸為西京留守,左衛上將軍、樞密使巴寧泰為副留守,兩人共同輔佐太子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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