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先忙。”司徒詡年齡比周敬思大,不過這會可不敢倚老賣老,連忙了一聲,然後坐到一旁安靜地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周敬思批完奏章,喚來令史把批好這些奏章送到官家處。

    喝了一口依然溫熱的茶水,他看向司徒詡:“賓客突然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司徒詡看了看門窗,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我聽聞官家似乎是聖體有礙。”

    周敬思皺眉看著司徒詡,語氣中帶著些不滿:“你是從何處聽到的?”

    見他如此,司徒詡趕忙解釋:“是底下人閑談被我聽到的,是太醫署的禦醫發的牢騷。後來我叫人去查了查,好像是那禦醫在外麵挑選藥材的時候的,最近太醫署管得嚴,等閑難以出入,出來看一次藥材不容易;又最近那些調理滋補的藥材消耗比較大,開方子都不好開了。”

    他這番解釋並沒有讓周敬思信服,直到周敬思召來親信仔細詢問之後,才長舒一口靠到椅背上。

    司徒詡見狀問道:“相公以為這事可信否?”

    “我們不需要管那麽多。”周敬思神情淡然。

    他是不著急,如果官家身體有恙,不太可能會瞞著他們這些宰執。

    司徒詡卻不這樣認為:“如今下未定,全靠官家威望統製八荒,而……”

    他頓了頓,伸手指向東邊“……年幼。若是一日不測,無奈衝齡,恐致板蕩。”

    他這話一出,周敬思不由坐直身體,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賓客這話,是甚意思?”

    司徒詡移開目光:“下官不知何處去,願附相公驥尾。”

    偌大的真理堂坐得滿滿當當,陳佑的聲音在真理堂中回響:“……務在求真。諸君想來知道我在編英華錄,這英華錄就是要真。經過這幾年書院同仁的努力,咱們知道古籍中不少記載是錯的。在編纂校對古籍的時候,這些錯的地方不能改,我們會在底下注釋什麽的正確的,但就是不能改。為什麽呢?因為通過這些錯誤的記錄,我們可以理解古缺初的看法……”

    “……治史當以實物為準,例如書院,若是千百年後有人在此處發現了書院匾額,就能知道曾經在簇有過咱們的書院。若無實物,則需比對史書筆記……兩者皆無,便為疑史……”

    “史料不全是常有的事情,但史料殘缺的時候,要大膽假設、心求證。隻是要注意,你這個假設隻能當做自己努求證的目標,而不能出去誤導旁人……”

    隨著一陣鍾聲響起,陳佑結束這次談論治史的課程。

    不過他一時半會走不了,一些有疑惑的學生在走道邊上圍住了他,接二連三的提出疑問。

    好在陳佑講課從來都隻是講思想和行動指南,很少涉及具體事物,這些學生的問題他都能很輕鬆的解答。

    下一節課即將開始時,學生們才散去。

    陳佑則快步朝《三國孔明傳》的撰寫組所在處走去,是那邊寫作遇到了問題,他得去解決。正好遇到這事,他索性把原來的課程改為剛剛講的“治史”,他自己感覺還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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