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個孩子出生,就更不用著急了,一個是為了保證嬰兒健康安全,肯定走一段就得下船歇幾,另一個是側室南桑也有孕在身,一路養胎走不快。

    如此,等陳佑好不容易走到江寧,他的第三個孩子,也是長女終於呱呱墜地。

    也就在這一,他收到了撫州叛亂已平的消息,當初投了叛軍的那個臨川縣令留下一篇《何以救民》的文章後蹈火自盡。不過首舉叛旗的那名撫州校尉卻在臨川令死後投降官軍,石守信先是假意受降,趁其身邊無人時暴起發難誅殺賊酋。

    縱觀撫州叛亂的整個過程,真正一心為民的或許就隻有臨川縣令一人。不論是占據大義的周國朝廷,還是高舉義旗的叛軍,都不曾真正把撫州之民放在心鄭

    好在接手撫州的趙普目前還屬於那種想要好名聲的人,以江南西道安撫使的身份權知撫州事之後,直接把他在滁州那一套搬到撫州來。雖然給地主豪紳讓利,卻也讓普通民眾好過不少。

    陳佑為長女取名“清韻”,旁人不知他這清韻二字是為了紀念臨川令那篇《何以救民》。

    長女出生後,陳佑稍稍加快速度,同時寫信希望嶽父李明卿試探官家對他的看法和安排。

    這邊陳佑在路上等待消息,那邊趙元昌也在煩惱究竟該如何安置陳佑。

    陳佑之所以被趙元昌一道命令就召回京城,主要還是他手中沒有忠心可信的兵馬,可也正因為如此,趙元昌並沒有忌憚陳佑。

    在趙元昌眼裏,現在的陳佑不像以前那麽好支使了,需要狠狠敲打,敲打完還是能用的。

    此番降罪撤職算是敲打,接下來該怎麽用就有了爭論。

    王樸的建議是把陳佑放到某個縣去繼續磨他的性子,而李繼勳等饒想法卻是趁著這個機會讓陳佑閑下來,什麽事都做不了。這時間一長,往日的情分淡了,陳佑或許可以起複,但想要威脅到他們這些人就比較困難了。

    一時權衡不定的趙元昌最終沒有再找宰臣,而是把楊子任找了過來。

    楊子任目前在整理皇室藏書,帶著一身的紙墨味走進觀文殿,聽了趙元昌的問題後,他稍作思忖後開口:“不知官家想要如何用長陽侯?”

    趙元昌沉默一陣,輕聲道:“或可令其輔佐太子。”

    現在並沒有立太子,楊子任猜測趙元昌近期是不準備讓陳佑有太大作為,以便於太子驅使。

    從這一點出發,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法子:“臣以為,不若叫長陽侯修書,日後作為一個文壇宗主,當可定國安邦。”

    修書養望,所修的書質量數量都要夠格,如此便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隻要再稍稍限製甚至打壓陳佑門生故吏的發展,數年下來就可以讓陳佑空有名望而無實力。

    等需要布局太子即位的時候,再把陳佑安排到東宮,借著陳佑的威望穩定人心。而陳佑那些門生正好可以成為太子即位初期的新皇黨,待新皇站穩腳跟,又可以下手削弱陳佑勢力製造平衡。

    這就是楊子任所想的法子。

    最重要的是,這般作為可以讓陳佑成為備選項之一,而不是那種非他不可的元老重臣。真要是有了更合適的方法,完全可以讓空有名望的陳佑一直修書修到致仕。

    趙元昌心動了,這種用與不用全憑己心的感覺,正是他所追求的。

    思忖一番,趙元昌道:“我欲令陳將明修一部類似於《通典》的巨著,澗西以為如何?”

    楊子任笑著拱手:“周之佑可比唐之佑也。”

    《通典》的作者名為杜佑,與陳佑同名。而且杜佑在通典編纂完成後不久入朝拜相,其中關聯不可考究,但聯係起來成為故事卻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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