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和裕抬頭看了一眼陳佑。

    方才分明是語氣和緩的陳佑,氣勢卻極具侵略性,絲毫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不知怎地,戴和裕突然想到元旦那他被陳佑下令軟禁的場景,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萎靡了,底氣不足地答應下來:“那......那就如安撫所。”

    “如此甚好。”

    陳佑頷首,從懷裏掏出兩份疊好的公文遞給戴和裕,語氣不容置疑道:“戴使君且用印吧。”

    一份是安撫使司征調洪州糧草民夫的公文,一份是洪州刺史府令治下官民協助安撫使司調運糧食的公文。

    前者手續齊全,後者隻差戴和裕簽字用印然後交付抄錄留檔。

    戴和裕訕訕的接過公文展開,勉強擠出笑容看向陳佑:“這,沒必要這麽急吧?”

    “前方戰事浴血奮戰,某實不願再有耽擱。早日平定叛亂,某也好為使君請功。”

    戴和裕愣了愣,隨即道:“罷了罷了,我這就簽發。來人,拿刺史印來!”

    什麽少雨、饑荒全都是劉若告訴他的借口,他根本就沒有當真。反正已經服軟了,陳佑也承諾為他請功,先撥出去一些糧食也沒什麽大不聊。

    滁州清流縣,趙普這段時間過得異常舒心,他的調令已經到了,入京到禮部任侍郎,他留在滁州隻是為寥待新任的滁州知州。

    這送走最後一個要離去的幕僚,趙普坐在自家院子裏優哉遊哉地翻看《唐書》。

    現如今周國科舉製度未定,趙普的打算是上任後首先就要把科舉的權力抓在禮部。故而翻看史書,想要為自己的建議尋找曆史支撐。

    眼看著申時將過,家中仆役突然跑進院子:“主翁!主翁!京中使來了!”

    “啪!”

    趙普猛然將手中書本砸下,迅速站起身來朝房內走去:“你且仔細招待著,我去更衣!”

    動作迅速地換好衣冠,趙普快步走向客廳,還沒進門就叉手高聲道:“使遠來,普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是某來得太急,驚擾了安撫。”

    堂中使者起身行禮,隻是這話叫趙普驚疑不已,一邊回禮一邊道:“不知使這‘安撫’是何意?”

    年若不惑的使者笑道:“好叫安撫知曉,官家敕命安撫為江南西道安撫使,即日前往洪州。”

    到這裏,使者從桌上布囊中取出敕命:“敕命在此。”

    趙普連忙拜接。

    “敕曰:著禮部侍郎普安撫江南西道諸軍州,使司立於洪州。嘉定七年六月十八日。”

    十分簡短的一份敕命,趙普接過敕命和新告身文牒的時候還有些暈乎,他暫時無法判斷這份敕命對他來是好是壞,但他知道,陳佑該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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