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梅鬆等太久,這門子很快就跑著過來,一麵告罪一麵請梅鬆去見趙普。

    門子帶路前去的方向不是書房而是客廳,畢竟梅鬆和趙普不熟。

    轉過一道樹籬,一眼就看到一位而立之年的灰衣男子立在階下,正是滁州刺史趙普。

    趙普看到梅鬆,臉上露出笑容,向前走了兩步拱手致意:“梅主事遠來,普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梅鬆見狀立刻站定作揖回禮:“不敢勞使君相迎。”

    他現在緊跟著江夏青,可不敢在江相公的女婿麵前擺中樞官員的架子。

    如此一來,趙普敬梅鬆是樞密院主事,梅鬆敬趙普是江夏青女婿,兩人之間倒是異常和諧。

    來到客廳不等分了主客坐下,梅鬆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過去,嘴上笑道:“我這次來是帶了命令來的,夏青相公叫我帶一封信給使君。”

    “哦!”趙普接過信封,態度變得親熱些,“有勞主事了,快請坐!上茶湯來!”

    最後一句話稍稍提高音量,屋內侍候著的仆役立刻去端茶倒水。

    “下官草字常青,使君直呼便可。”梅鬆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趙普哈哈笑道:“那我就失禮了!常青快坐。”

    在主位上坐下,趙普將信封放在案幾上沒去拆看。

    信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夏青讓梅鬆來送這封信。

    這種行為相當於引薦,哪怕信中半點都沒提到梅鬆,能讓他來送信,本身就明江夏青認可了他的能力和立場。簡而言之就一句話:這個人你放心用吧。

    心中有底,趙普話就有方向了:“常青是從水路來的?”

    “正是,下官一路走來感慨良多。”

    “哦?怎麽?”

    “自官家令下州縣設立稅曹起,下官也見過不少地方的稅吏麵目,起來這滁州稅吏是我所見所聞最好的一個,真要對比,僅有陳長陽治下可以相提並論。”

    聽梅鬆這麽誇讚,趙普自矜一笑:“談不上最好,下能人何其多,趙普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一句看似謙虛實則豪氣的話出口,直叫梅鬆感慨不愧是江相公選定的接班之人。

    不過趙普不是那種被誇了兩句就找不著北的人,笑完之後便問道:“到稅曹,常青可知為何各地相差頗多?”

    梅鬆隻覺得眼前一亮,連忙收斂心思,一邊思忖如何應答,一邊緩緩道:“此事下官也曾考慮過,初時並不知曉......”

    一開始得都是一些虛話套話,到後來語速漸漸恢複正常,也逐漸言之有物。

    “......除此之外,用人也是關鍵,不論是陳長陽治下還是使君的滁州,稅曹用人多用親信之人……”

    梅鬆好歹在陳佑幕中待過,陳佑當年治理錦官府的種種舉措他都記在心間,在接下江夏青讓他送信的任務後又特意找來趙普在滁州的種種經曆仔細推敲揣摩。若是這樣都不能出讓趙普滿意的話語,他還是趁早回家耕地讀。

    這一談就是大半個時辰,最後梅鬆離開時,趙普把他送到庭院外才止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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