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穆清有些懵，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她的情緒還在戲裏，所以她給出的反應很真實，很合理。
如果對手是有經驗的演員，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道歉而打亂拍攝節奏的。
有時候將錯就錯反而能成全一段完美的劇情。
可是萬靈馨立刻跳出來道歉，朱謙導演也不得不喊卡。
“你的臉都紅了，需要去補妝嗎？要休息一下嗎？”萬靈馨很殷勤地問著穆清。
看她焦急又抱歉的模樣，好像是真的慌了神似的。
穆清對她自亂陣腳略有不滿，但還是搖搖頭。
“沒事的，你不用管我，隻管來真的。”
“可是我不敢啊。”萬靈馨愁眉苦臉的。
“本來就是寶月挨打的戲，你打得太假了觀眾也不買賬。”
“真的？”萬靈馨小心翼翼地確認道。
“真的。”穆清說完，又補了一句，“隻是你不要再自作主張停下來了，這樣會亂了大家的節奏。”
“好的，我知道了。”萬靈馨狀似乖巧地連聲答應，可嘴角卻勾起一個叵測的弧度。
化妝師過來給穆清稍微補了點粉，見她的臉頰都紅了，仔細看五指印還很清晰。
“哎喲，這一巴掌也太狠了吧？”化妝師不禁低聲嘟囔了一句。
穆清無聲笑笑，並沒多說什麽，垂下睫毛等她給自己撲粉。
補裝完畢，重新開拍第二場戲。
剛才冷不丁被打耳光的反應穆清都記在了心裏。
所以這次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她表現出來的驚慌失措和恐懼也很自然，絲毫不遜色於剛才。
萬靈馨一掌下去，自己的手心也隱隱發麻，她把手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手指著穆清扮演的寶月姑娘。
寶月姑娘受了耳光之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兩旁的丫鬟礙著嫣紅的淫威不敢扶她起來。
接下來萬靈馨應該辱罵寶月姑娘，可是她指著穆清了半天，結結巴巴說不出利索的詞來。
“完了……”穆清心想，這一巴掌又白挨了。
且不提有經驗的老演員該如何處理卡殼吃螺絲的情況。
饒是穆清這樣沒多少表演經驗的人，也知道這時候就應該表現出因為憤怒而言語不利索的狀態。
越是故意，就越自然，如果憋著那一口氣直接演下去，這場戲還有救。
可是萬靈馨吃螺絲以後偏偏又露出心虛的表情來，多說了幾個字之後，幹脆看向鏡頭。
“導演，對不起……”
朱謙也很火大，這兩場ng其實原本根本就沒有必要。
經驗老道的演員會用自己的臨場發揮控製住突發狀況。
這個萬靈馨也就是名聲在外，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
穆清見她又卡住了，撐著身體站起身來，她徑自朝化妝師招招手，讓她過來給自己補妝。
“穆老師，對不起啊……”萬靈馨又開始道歉。
穆清臉頰火辣辣的，連帶著牙齦都覺得不舒服了。
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要是看不出萬靈馨是故意的，那她穆清怕不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