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小分隊在博博彥委派的親兵、獵手的協助下,在烏力楞的西頭,和博博彥的仙人柱相對,很快搭起了一座大長條仙人柱,在仙人柱裏,還給小雪間壁出了一個小裏間。

    在搭建仙人柱的過程中,戰士們都想借機向獵手們了解一些匪情,可是這些親兵和獵手幾乎都像啞人一樣,一問三不知,隻是埋頭幹活。奇怪的是,戰士們發現,從獵戶們的仙人柱裏,偶爾從窗口神秘地探出一張張娃子或婦女的臉,一會兒又詭秘地縮回去。

    林隊長和戰士們的心上,漸漸罩上了一層暗淡的陰影。大家在新仙人柱裏,度過第一個令人迷惑的夜。崗哨在門口機警地巡邏著。

    天蒙蒙亮了。

    星光朦朧的天幕,模模糊糊映襯出了崎嶇險峻的座座峰巒。那茫茫密林,就像霧騰騰的大海。

    小興安被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在仙人柱營房門口接了崗。

    別看小興安是在興安嶺裏長大的,這麻麻亮的秋日晨景,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細心欣賞哩!孰不知,這裏竟有這麽多的趣事兒,微風輕輕地吹呀,吹呀,片片草葉上的白霜,就像變戲法似的,刹那間無影無蹤了。百合花、野菊花耷拉著花瓣兒,可還是那樣的漂亮。

    他一低頭,身旁幾株野菊花棵上,也不知什麽時候,蜘蛛在上麵張起了一麵麵銀色的小網。那每張網中間,都有隻縮成小球球狀的蜘蛛,僵蜷成一個小蛋兒,一動也不動。在一張銀網下麵的草地上,有一隻毛茸茸的灰蛾兒,它的腦袋,不知被什麽啄得七零八碎了。小興安看得很開心,因為想當初,它曾是毛蓬蓬的腦瓜兒,在那些小幼蟲麵前,是多麽威武哇。

    晨光,在東方天際越閃越亮。漸漸,又閃出了絢爛的朝霞,就像掛上的一麵麵美麗的彩旗。

    這靜謐、幽深的密林,深深地吸引住了小興安。看著那英姿挺拔的樟鬆,那蒼勁矗立的落葉鬆,那傲然屹立的白樺,小興安仿佛渾身在長力量。他瞧著那糾纏的藤條和密葉遮掩的地方,那猜測不透的岩石堆裏,就像莊稼人看到了黑油油的土地一樣,不由升起一股熱戀之情。爸爸曾多次和他說過,不進深山險處,就難獵得大野獸。並答應他,等他獵技差不多時,就和他一起進一次深山險壑。可是,就在他獵技一天天提高的時候,爸爸卻遭到了不幸……

    小興安邊欣賞這深山晨景,邊輕輕挪動著腳步。黃毛獵犬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兒,一會兒用頭蹭蹭他的腿;小興安站住不動了,它便趴在地上直搖尾巴。不論白天還是夜裏,它那對藍藍的大眼睛總是閃閃發亮。

    真有趣兒,參軍還有帶獵犬的!

    漸漸地,黃毛獵犬虎子跟著小興安,稍稍離開了仙人柱營房門口。小興安的視線穿過一條幽深的峽穀,跨過兩座峰巒,遠處魔影般影影綽綽的蟒猊峰頂,閃入了他的眼簾。一股絞心般的疼痛和憤懣油然而生……

    原來,小興安的爸爸就慘死在匪首馬四炮手裏。

    事情發生在這年春末。

    那是一個昏黃的傍晚,馬四炮帶著土匪馬隊,繞山越嶺,闖進了與蟒猊峰相隔好幾座山的興安村。他們揮舞刀槍,闖進民宅,綁架了十多名年輕的媳婦和姑娘,要帶回蟒猊峰去。

    小興安的姐姐被幾名匪徒綁架上馬時,媽媽哭喊著,拚命地去奪,被馬四炮一刺刀戳透了胸膛,慘叫著躺到了血泊裏。爸爸一看急了眼,回頭操起劈柴的板斧衝上去和馬四炮拚命,被馬上的三名土匪同時開槍打倒在地……

    馬四炮站在馬鐙上,氣勢洶洶地指著小興安爸爸、媽媽的屍體,對來奪搶馬上的媳婦和姑娘的親人吼道:“你們他媽的,幹什麽像送葬似的又哭又喊,老子把人帶上山也不會虧待她們!你們再來搶奪,這一家就是你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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