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昨朝鵲嗓報芳辰,喜與多情結比鄰。

    豈料三生石早定,無緣今作有緣人。

    蘭湯浴罷試新妝,粉黛施來體自香。

    最是銷魂獨立際,梧桐花下納微涼。

    韓紅玉出來,內老板說:“姑娘,今天為何這麽高興?向日叫你見客,永遠不肯出來,這是張三爺,你過來見見。”紅玉一見廣太:年在十六七歲,麵色微白,雙眉帶秀,二目有神,準頭豐滿,齒白唇紅;身穿一件白芙蓉紗衫,雪青官紗褲子,漂白襪子,銀灰福履;手拿冬青翎扇,手戴翡翠扳指;紐扣上掛著十八子香串,時放奇香。韓紅玉一見此人,麵帶秀氣,五官端正,必非俗等之輩,心中早有愛慕。廣太一見紅玉:年在十八九歲,窈窕身材,眉似青山,目似秋水,杏臉桃腮,品如金玉,氣若芝蘭,懶梳妝精神少減;身穿一件半舊品月紗女衫,藕色洋縐中衣,金蓮二寸有餘,端端正正,齊齊整整,猶似曹子建《洛神賦》所雲:肩若削成,腰若約束。綾襪生輝,丹波微步。

    廣太一見,早已魂銷。二人四目,注定相看。

    正是:瘦影正當春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鴇兒一見,心中甚喜,看他二人彼此都有愛慕之心,回頭說:“李媽倒茶來。”內老板向廣太說:“三爺,你這裏坐著,我到外邊看看康九爺去。”李媽說:“三爺,裏間屋內吃茶。”

    廣太到裏屋落座,向韓紅玉說:“你就是賽雅仙嗎?”那女子把臉一紅,口吐碎玉,慢啟朱唇,說:“君子不可如此相稱,此乃院中之人誤我,非叫賽雅仙也。尊駕貴姓張嗎?”廣太說:“正是。”“尊駕家中都有什麽人”青春幾何?”廣太說:“今年十六歲,家中老母兄嫂。”韓紅玉說:“有幾位令郎?”廣太說:“尚未有妻室。”紅玉“欸”了一聲,說:“我本遇難之人,看足下是並非久在煙花遊逛之人。足下作何生理?”廣太說:“讀書。”紅玉說:“我看尊駕不滿二十,要望此處常來,耽誤正事,理應該進步功名,以圖上進之道。”又把自己所遭之事細說一遍,“君能救我出此火坑,我感恩不盡。看你也是至誠君子,別人我也不能說此肺腑。看足下今天前來,也有愛慕之心。君既有心憐香惜玉,妾豈無意鋪被迭。尊駕用三四百金將我贖身出去,你我作為地久天長之夫婦。並非我不顧廉恥,也是被事所逼,不得不如是耳。”廣太說:“據你所說之事,我都願意,無奈我不能專主,我今天回去到家,打算一個主意,明天你聽我的信。”

    二人說夠多時,廣太遂拿出三四個錢給李媽,說:“我前頭院裏去瞧瞧我九哥。”李媽說:“康九爺自三爺進來,有他們家中人找了去,留下話說,如要是三爺問,叫你老人家在此等候。”張廣太也不願意走,無可奈何說:“也罷,我今暫坐。”又與韓紅玉說了一些閑話,天色已晚,無奈要回歸。內老板說:“三爺還賞錢作什麽?今天住在這裏吧。”三爺說:“我回去,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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