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將資料閱讀到這裏時,她明白了,客戶韓玉玲女士的人生遺憾和她在下鄉時被迫生下來的女兒齊芳草有關。

    是的,當時還不到二十歲的韓玉玲女士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還有些無措,既有對親生骨肉的憐惜,也有對製造這個生命的那個男人的厭惡。

    再加上齊大誌的母親、嫂子對她****刁難,這讓韓玉玲女士回城的心更加堅定: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1978年的正月後,韓玉玲的伯父幾經周折,終於托人找到了她,並有書信到來,大致意思是:最困難的時段已經過去了,家裏眾人還算平安,最重要的是,很快就能疏通關係把她調回上海了。

    這個時候,盡管生下了女兒,但韓玉玲和齊大誌依然沒有領取結婚證,一來村裏人並不在乎這個,誰是誰的老婆哪裏還需要一張紙來做保證;二來韓玉玲女士聽說若是領證落了戶,就徹底回不了城市了,所以一直堅持著不領證。

    沒過多久,允許韓玉玲女士返回城市的實名文件下到了市裏縣裏,最後通知到了村裏。

    包括齊大誌在內的村裏人都認為韓玉玲會像其她女知青一樣,為了孩子而留在村裏,所以齊家人並沒有把什麽批準文件放在眼裏。

    每一日都在飽受煎熬的韓玉玲女士在知道自己可以回到上海時,壓製了對才滿周歲的女兒有些隱隱的不舍後,毅然決然地跟著來接自己的工作人員走了。

    齊大誌並沒有想到耍手段騙來的老婆會走得那般堅決,根本來不及去阻攔,就已經離開了,隻有嗷嗷待哺的小女嬰證明著村裏曾經有過那麽一個從大上海來的漂亮女知青。

    韓玉玲女士回到上海後,才知道祖父因為不堪忍受無休無止的人格侮辱而沉湖自盡,祖母跟隨而去,而她那風度翩翩的學者父親,優雅知性的學者母親,兩人因為相同的原因而相繼離世。

    總之,一片心酸。

    故土已然沒有留戀的意義。

    韓家伯父回到了外交部門工作並擔任要職,剛好有知青出國學習的指標,所以便將符合條件的侄女送離了這個傷心之地。

    關於在下鄉村裏的所有事情,韓玉玲女士一句也沒提起,那時的她已經被父母、祖父母的離世而傷心欲絕,而且,村裏的回憶亦是苦痛大於快樂,更是不願意提起。

    就這樣,韓玉玲女士在二十歲時出了國,繼續讀書深造,並創業發展,直到二十一年後才回來,那時,已經是1999年了。

    事業有成的海歸派回國投資各種項目,可以說,韓玉玲女士在事業方麵非常成功,是上海市乃至全國都排得上名號的知名女企業家。

    白露明白,客戶在家庭情感上遭受重大變故後,一心撲到了事業上,既是心裏寄托,也是人生追求。

    大約九十年代初期,韓家伯父把孫女,也就是韓玉玲堂哥的女兒送到了她的身邊,一來為了孫女有更好的發展,二來也是讓侄女不至於太過孤獨,因為,出國二十多年的韓玉玲都沒有結婚生子。

    看著小侄女在身邊慢慢長大,最後成了氣質不俗的大姑娘,韓玉玲女士不可抑製地想到了自己的那個隨意取名叫齊芳草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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