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是會遊泳的,他生在水鄉,七八歲上就會狗刨了,這原本難不倒他,無非是出個洋相罷了,他又不怕出洋相。可如今還是正月天,山裏格外冷,唐惜春一身棉衣,一入水立刻變秤坨,還帶著冰渣子的湖水凍的唐惜春立刻沒力氣了,撲騰兩下就往下沉。黎雪這才覺不妙,足尖一點躍至湖上撈起唐惜春。唐惜春此時已凍得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看著黎雪說不出話。

    黎雪忙將他扛回竹樓上,去了衣裳,還不敢立時給他去爐火邊烤,命人拿來烈酒,先給唐惜春灌兩口,唐惜春這才緩過一口氣,還在問,“阿玄呢?”

    黎雪用烈酒給他揉胸口,揉腋下,揉掌心,揉腳心,唐惜春覺著身上漸漸暖了起來,也有了些力氣,他忽然大吼一聲,“問你呢!阿玄呢!”

    黎雪冷笑,“你再敢對我大呼小叫,我立刻叫人剮了那妞。”

    唐惜春倒很識時務,忍氣吞聲,細聲細氣的跟黎雪說好話,“你叫阿玄過來,我以後都好好跟你說話,成不?”

    “不成。”

    一句話噎唐惜春個半死,唐惜春剛從冰水裏撈出來,頭暈腦脹,心裏又急,臉上燒得通紅,一會兒工夫,話都不想說,難受的隻會哼哼。

    接下來的事唐惜春就不大知道了,他整個人都給燒迷糊了。倒是給唐惜春看病的白胡子大夫聽唐惜春嘟嘟囔囔的說胡話,連連叫“阿玄”,不禁問小丫環,“阿玄是誰?”

    小丫環道,“夫人的姘頭。”

    白胡子大夫仔細瞧了燒得迷迷糊糊的唐惜春幾眼,道,“這孩子生得真俊,相犯桃花啊。”

    小丫環跟著瞅一眼,道,“夫人現在燒得臉蛋通紅,是挺像桃花的。”

    白胡子大夫道,“我說的是麵相。”

    小丫環憨憨的,不解其義,“麵相不就是臉麽,我說的也是夫人的臉哪。”再瞅唐惜春一眼,小丫環很實誠的表示,“真俊。”

    唐惜春迷糊了兩天,福大命大沒斷送在土匪頭子手裏,腦子剛清醒,就拽著小丫環問,“姓黎的呢?”

    小丫環想了一會兒方道,“夫人是找大人嗎?”

    “對,你去把他叫過來。”唐惜春天生是個一根筋,心裏仍在掛念著阿玄,生怕阿玄出了差錯。

    小丫環為難,“我也見不著大人哪。”

    “管事的有沒有?”

    小丫環道,“我去把阿方找來。”

    唐惜春伸長脖子眼巴巴的等了半日,小丫環方帶著阿方來了,唐惜春問,“你知不知道阿玄在哪兒?”

    阿方張嘴伊伊呀呀,兩隻手比劃起來,竟是個啞巴。

    唐惜春險沒氣吐了血。

    “你給我找個啞巴來,我要怎麽問?”唐惜春沒好氣道。

    小丫環粉無辜,“咱們這兒就是阿方管事啊,又沒有別人。”

    這他媽王八蛋黎雪!

    唐惜春肚子裏問候黎雪祖宗十八代,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與唯一會說話的小丫環打聽,“你知不知道黎雪劫回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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