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孔子不停地給他的學生們講課、朗誦詩歌、唱歌、彈琴,渡過難關是必然的。渡過難關的孔子師徒,又按照既定目標,向著楚國葉公所在地負函前行。

    孔子與楚國葉公在負函相見之後,葉公就向孔子請教為政的道理,孔子說出了後人皆知的名言:“近者說,遠者來。”(《論語子路》)這裏“說”即悅,高興快樂的意思。孔子說為政者要想成功,那就是要讓境內的人感到幸福快樂,讓境外的人爭相來投奔。春秋的時候,人口少,土地多,加上連年戰爭,人口更成了各個諸侯國家最為急需的資源。

    從剛一相見便向孔子問政,可以看出葉公的勤政與賢良。孔子在衛多年,衛靈公沒有問政,在陳多年,陳國國君也沒有問政。《論語》中別人向孔子問政的情況不少,但是孔子回答得卻不一樣。並不是孔子對於“政”沒有統一的看法,而是孔子會根據不同的人、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而作不同的回答。如齊景公的兩次問政,孔子就分別作了不同的回答,一次是向問政的齊景公講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話,一次是向齊景公提出了“政在節財”的建議。前一次是孔子針對齊國大國的背景,寄恢複周禮、天子一統的希望於齊國;後一次則是針對齊景公的奢侈勞民而談。他的學生仲弓在去作季氏的家臣之前曾向老師問政,孔子給他說了三句話“給工作人員帶好頭,不計較人家的小錯誤,提拔優秀的人才”。看來他的學生從政之前,往往都要來向老師請教一些從政為政的道理,孔子則總是因人而異,給以不同的回答。如學生子夏去作莒縣縣長的時候,孔子是勸子夏不要圖快,不要隻顧小利,告訴他“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論語子路》)。子路也曾向老師問從政的道理,孔子卻又是另一樣回答:“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論語子路》)仔細品品,這個孔子可是真有意思。這個“先之”,就是以身作則,身先士卒,帶頭衝鋒陷陣,帶頭吃苦耐勞。宋代範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就是從孔子的“先之”這裏來的。然後是“勞之”,讓自己的人民勤勞地工作。子路問,如果再進一步呢?老師不客氣地說:不倦。孔子真是聰明,知道自己學生子路的脾氣,好衝動,遇到情況會捋袖子就幹,也會不高興了甩手而去。所以老師囑咐他,要“無倦”。這次對於葉公的問政,也是有針對性的,葉公把守著楚國的北大門,而且所轄大部分是蔡國移民,所以必需“近者說,遠者來”,而要做到這些,施行仁政那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葉公與孔子還有一次談心活動,議論的話題是關於父子關係的有關倫理方麵的問題。葉公先向孔子介紹了他們楚國的一種民情方麵的事情,說我們這裏,老百姓的性情比較直爽,一點也不狡詐。比如一個父親偷了人家的羊,他的兒子就會挺身而出予以告發。孔子則說了魯國等中原地區此類問題的不同處理方式。孔子說,我們那裏與你們這裏的情況有些不同,父親做錯了事情,兒子為了親情往往會為其做些隱瞞,反過來也是,兒子做錯了事情,父親也會為其做些隱瞞。可能你們覺得這樣不太正直,可是我倒覺得我們那裏的做法,正直的道理也就自然在其中了。

    法與情,理與義,總是一個糾纏不清的問題。雖然葉公與孔子我們還不能硬性地分出是非,但是南方楚國與北方中原地區國家民情民俗的區別,卻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了驗證。

    孔子赴楚負函會見葉公,也就是有數的這麽幾次記載。多的,還是赴負函途中所遇到的一些個隱士,這也是《論語》中對隱士記述比較集中的地方。

    雖然沿途已是楚國的地盤,但是畢竟這些地方曾是蔡國的領地,加之孔子在列國的聲望與他們師徒結伴而行時的陣勢,都會引起沿途的注意。於是,一邊前行,一邊不斷地有隱士高人來與孔子或交鋒或切磋,我們也會從中更深刻地了解孔子的為人與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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