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娜為葬送了連勝而悔恨痛心。和連勝越來越頻繁的幽會,終歸紙裏包不住火。那天晚上,程方回到家,一句話不說,牛一樣的雙眼怒視著她,雙手操起拖把就要打她,看那狠毒的樣子恨不得一棒子打死她,可是,舉起來的拖把停在半空裏,一兩秒鍾之後,把拖把狠狠地摔在地上。她不知道程方為什麽動怒,竟然這麽大的火氣。既然他不說話,又沒有真動手,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當晚,程方自己喝了半個小時悶酒,然後倒頭睡去。次日傍晚,焦娜正在廚房裏做晚飯,突然門鈴響起來。她開了門,兩個蒙麵人闖進來,生拉硬拽把她按在椅子上,用刀子脅迫她給連勝打電話約他到那地方去……

    焦娜為失去連勝而痛惜悲傷。和連勝在一起的日子裏,覺得自己真正是一個女人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連勝是愛她的,連勝給予她的愛是她那個無能的丈夫所沒有的。他身體發出的氣味兒使她興奮,他的親吻和愛撫使她長期沉睡的所有器官都蘇醒過來,激活起來。他和她做愛每次都有不同的方式,說是從一本絕版書《素女經》上學來的。他那如燃火般熱辣如鋼鐵般挺硬強有力地撞擊她的核心,深入她的底蘊觸動她那敏感的神經,給她以最佳的強烈刺激使得她對他的愛的樂曲產生共鳴,並在性愛的高潮中達到和弦。他的愛,給她帶來無可比擬的激動、興奮、快活、舒暢,感到作為一個女人如此幸福。他的愛,令人難以忘懷!如今,連勝沒有了,她比失去丈夫還更加痛苦!

    連勝下落不明,公安部門無法查找。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看來沒有希望了。

    以前,連通達為連勝這個不成器的不肖之子傷透了腦筋,真是恨他不死!可是,如今兒子沒了,他傷心落淚了,其悲痛程度可能超過家裏的任何人。連勝不爭氣,不務正業,不能輔佐他並接替他把他開創的事業發展下去,但畢竟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兒子真的沒有了嗎?他的事業真的後繼無人了嗎?

    不知怎麽的,連通達此刻想起了另一個人——那個七十年代初曾和他有過一段情緣的女人……

    在那個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日子裏,連通達中學畢業了。他懷著對偉大領袖的無限崇敬和信仰,沒有等待學校和家長單位的動員,主動提出走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道路。他深信: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到那裏是可以大有作為的。他打起行李卷坐上送學生上山下鄉的大卡車,顛顛簸簸地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榆樹堡”。這裏是一個山高石頭多、地少土瘠薄的村莊,或許比“七溝八梁一麵坡”的大寨還要貧困得多吧。那時候,全國農業學大寨,山村榆樹堡也不例外,每天把大紅旗往山坡地頭一插,社員們便呼呼啦啦地幹起來。連通達被吸收為基幹民兵,和那些農村男女青年一起學習紅寶書,一起唱革命樣板戲,一起爬摸滾打學習解放軍搞民兵訓練,一起戰天鬥地學大寨生產勞動。春天,他和農村男女青年一起挑土籃子散糞,一手拿著樹枝敲打牛屁股,一手扶著犁把耕地播種;夏天,他和農村男女青年一起麵朝黃土背朝天雙手握著鋤把鋤草,頭上頂著炎炎的烈日,豆粒兒大的汗珠子不斷滾落到禾苗上;秋天,他和農村男女青年一起揮舞著鐮刀收割莊稼,雙手捧著金燦燦的玉米和穀子而熱淚盈眶,品嚐自己勞動換來的新玉米的香甜;冬天,他和農村男女青年一起上山采石修築水渠,砌造大寨式的一層層的梯田,迎著凜冽的寒風唱著“敢叫日月換新天”“誓叫山河換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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