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靠在沙發上,兩條腿平伸兩隻腳疊摞在前麵的茶幾上扭動著,正在興致濃濃地翻看一本人體攝影畫冊。忽然電話鈴響起來。他抻一下懶腰之後拿起電話話筒:

    “喂……哦,焦姐呀……哦,好,好……我馬上就去!”

    他抖擻精神穿起花格西裝,對著鏡子整一整領帶,拿起梳子梳了幾下頭,便匆忙鑽進黑色桑塔納。他駕車向西急馳,十幾分鍾後便到達了約定地點。

    這裏是一片幽靜的園林。

    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打開車門走下車來向四下裏張望。

    朦朧暮色悄悄降落下來。高壓水銀路燈剛剛閃現出淡淡的藍光尚未白亮起來,濃重的夜霧混合著初臨的黑暗與最後的微光和淡弱的燈光交織成模模糊糊的一片。

    沒有見到焦娜的影子。也許是幽會心切來得太快太早了吧,焦姐她——女人嘛,總要四平八穩細致掰丫地打扮打扮——好討男人的喜歡嘛……

    他站在那裏胡亂地想著。

    嘎——,一輛吉普車停靠在他身旁,車門打開跳下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其中一個問:“喂!你是連勝,哦,連先生吧?”

    他愣了一下,回答:“是!”

    “焦小姐不來啦!這是她給你的信!”問話人從西裝兜裏掏出一個長信封來。

    連勝伸手接信。說時遲,那時快,冷不防,另一個人從他後麵猛地一拳,重重地擊中他的頭部。像一隻裝滿糧食的口袋被人一推,他撲通一下倒在馬路上。那兩個人把他架起來塞進桑塔納。之後,問話人鑽進吉普車,另一個人鑽進桑塔納,兩輛車一前一後向郊外飛馳而去。

    連勝好幾天沒回家了。家人包括傭人並沒有在意,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浪蕩公子在家裏呆不住,經常不回家,他隻不過把這個家當作旅館來住而已。倒是連通達幾天沒有見到這個忤逆,罵了一句:“不爭氣的貨,這幾天不知死到哪兒去了!”

    連勝一連幾天沒有到通達康樂宮來,他的“大姐”、副經理謝菊感到有些蹊蹺:如果他在本市也不至於天天不著麵呀,如果他到外地去辦什麽事也得給“大姐”留個話呀,幹嘛連個屁都不放就不見了呢?當然,這個康樂宮有沒有連經理都是照常營業的,因為全權由她這個女副經理負責。隻是她對她的“小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她還為“小弟”物色了一個小妞兒等他回來光顧呢,她還想再看他風卷殘雲般的和小妞兒廝混,看著他倆雷雨交加的壯觀,顛鸞倒鳳的動人情景。他幹嘛去了呢?到第六天頭上,她終於憋不住了。她給總經理連通達打了個電話,詢問連勝到哪兒去了,這麽多天都沒有到康樂宮來上班。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是副經理,你們的經理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謝菊受總經理連通達之命到處打聽連勝的去向。這兩三天,她或打電話或出去跑,凡是她所知道的連勝的朋友都問過了,連勝常去的飯店、舞廳、洗頭房及遊樂場所也都問過了,都說沒見過他,大約十天一禮拜沒見到他了。

    這下子連通達一家人可毛啦!

    十來天沒見連勝的人影,誰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這個不安分的家夥會不會惹什麽禍出什麽事?

    連勝連同他的黑色桑塔納失蹤了。通達公司早已報案,但是過了好些天,消息才傳到焦娜的耳朵裏。聽到此消息,像頭上挨了一悶棍,她腦袋一陣眩暈,半晌才清醒過來。她心裏清楚:這都是因為她,她送了連勝的命——她覺得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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