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沒想到安王到了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當著他的兒子們,安王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合適嗎?

“當年父皇的遺詔咱們心知肚明,是誰趕在父皇的遺詔被公布前殺入京城的?又是誰罔顧父皇的遺詔,執意奪位的?”

如今活下去的機會如此渺茫了,安王也不想繼續替昭武帝隱瞞當年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你給朕住嘴,住嘴,不許再說了!”

昭武帝情緒激動,身為帝王,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輕易被人翻出來,尤其是見證過當年那件事的人。

這麽些年來他給了安王無上尊崇,更是將鎮守濟州的兵權給了他,本以為他會懂這期間的利益糾葛,沒想到他竟會在這裏擺一道。

“不許再說?左右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憑什麽不說?”

安王梗著脖子,憤然抬頭:“當年的遺詔上寫的清清楚楚,傳位給宣王兄,可是你……是你串謀當今太後,篡改遺詔,你擔心眾人不服,讓葉琛替你把守京畿營,等你順利登基後我們這些人才後知後覺……嗬,當年敢做的事情,如今卻不敢承認了嗎?”

這是昭武帝一生自詡為做的最值當的買賣,許了太後墨家的權勢,以此換來了他的帝位。

“你錯了,當年哀家並沒有篡改先帝的遺詔,先帝的意思哀家也絕對不會忤逆!”

太後威嚴的聲音在禦書房外響起,眾人回頭,見太後在葉傾城和崔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看著跪在地上的安王和皇甫安,太後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隨後便雙目便對上了昭武帝。

“當年的舊事,宮裏的,哀家來說,宮外的,你自己說吧!”

與昭武帝達成默契後,太後便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當著小輩的麵說了出來。

“先帝之所以一直都屬意宣王,確實是因為宣王賢德,可是宣王的賢德隻是浮於其表。且宣王的母妃華妃在先帝重病時聯合朝臣,想讓先帝提前傳位於宣王……”

太後的話就像是一柄重錘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大郢人都知曉宣王賢德,當年甚至還以為登基之人必定會是他,但誰也不知道最後登基之人卻是不起眼的齊王皇甫析。

“先帝察覺有異,便讓密探們去查了宣王和華妃,細查之下先帝才曉得自己被蒙蔽。先帝叮囑哀家,遺詔一定要先圍了京畿營才能拿出來,哀家一個婦道人家,自然隻能按照先帝的旨意來做。”

當年的事,如今回想起來太後還覺得心中難受,她與先帝夫妻數十年,亡夫的心願,她怎會不遵守?

“還是說安王眼裏,哀家這個嫡母就是個不分輕重的人?”

太後最後一句話令安王不敢再說話,當年他的生母位分低微,若不是太後公允,他如何能活到現在?

可是要他承認向來風光霽月的宣王兄隻是徒有其表的人,一時之間他怎麽也做不到。

“成王敗寇,要怎麽說,還不是由得你們!即便是皇上登基確實是尊崇先帝遺詔,為何皇上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宣王兄及一幹人?連華妃娘娘都被賜殉葬,這難道不是你們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