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這一戰直到傍晚時分才算是結束了,葉文彬和皇甫恂領著罪魁禍首,一路往京城而去。

被壓在囚車裏的安王此刻緊閉雙眼,他活到這個歲數,該做的的、想做的都已經做了,如今他既然一敗塗地,他也做好了接受命運的準備。

“你們快看,那就是安王,以前他還駐守濟州,抵禦東遼呢,本以為他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個包藏禍心的!”

“誰說不是?那個安王……聽說是成王慫恿他一起造反的……我聽早上街上巡防的侍衛們說了,成王想要自己當皇上……”

“成王?成王就是以前那個跟皇甫嵩一起鬧得京城大亂的?聽說他跟皇甫嵩兩個人調換了身份的?依我看……他們都是蛇鼠一窩!”

“就是就是!你們看到了沒有,走在最前麵那個,清俊冷毅的,聽說那就是葉家的大兒子,尚未弱冠就憑軍功被皇上賜為歸德中郎將,多年來跟著葉將軍鎮守涼州,這才是咱們大郢忠正之人該有的樣子!”

“是啊是啊,你們看到了沒有?跟葉小將軍並肩的那個是恭王殿下,他也是個好的,你們還記得嗎?恭王殿下可是驅逐了北越人的,這一次幸虧有他們在,不然京城裏指不定還有一場禍亂呢!”

“誰說不是?說起來這一次咱們能逃脫這一劫,全靠葉小將軍和恭王殿下,噢,今日一早聽說站在城樓上指揮的人是襄王殿下,這會兒都沒看到他人……”

……

一路上百姓們議論紛紛,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了一行人耳中,安王和皇甫安自然是恨不得將兩邊的百姓們都趕走。

比起安王的淡然,皇甫安的定力可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在百姓們的指責中,皇甫安如鴕鳥一般恨不得將腦袋垂到胸口去,然而不管他怎麽做,四周的百姓們還是對他指指點點。

人群之中,忽然有個小孩子狠狠將自己手中的小石子朝皇甫安的頭丟去,那小孩子的一雙眼睛滿含恨意。

“前幾年害死了我爹娘,又來作亂,該死!”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道咒語,頓時擊的皇甫安說不出話來。

七八歲的小孩子,他懂什麽?況且皇甫安這會兒被鎖在囚車裏,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仍由小孩子手中的石子不斷的往自己頭上丟。

想起自己被封王的那一日,也是百姓夾到而過,如今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再感受這樣的待遇時,便已是天差地別。

“怎麽樣?這樣的滋味兒不錯吧?你看四周的人可都在看你呢,你快抬起頭來讓百姓們好好看看你——”

皇甫恂騎在馬上,手中的劍刃擦著皇甫安的臉,輕輕往上挑了挑,示意皇甫安將頭抬起來給圍觀的百姓們看個清楚。

這樣的動作顯然激怒了皇甫安,他抬起頭來雙目噴火,惡狠狠的警告著皇甫恂。

“皇甫恂,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了!”

看著皇甫安盛滿怒火的雙眼,皇甫恂冷哼一聲。

“過分?皇甫安,仔細想一想你做下的事情,我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在你麵前,我這定多算出手,連‘過’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