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當即便怒火叢生,他沒想到袁煦婉竟然有這樣烈的性子,躲不過仔細一想,袁煦婉是將軍府的媳婦,將軍府裏的一家子都是硬骨頭,袁煦婉在將軍府已生活了好幾年,這幾年能沾染些將軍府的習性,也是正常的。

“袁氏,你自己一頭撞死了也就罷了,難道你忍心你年幼無辜的兒子跟你一起命喪於此嗎?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還不足三歲!”

陳安最懂人心,亦能將人心拿捏的恰如其分,可此刻袁煦婉哪裏在乎陳安說了什麽,當即便露出嘲諷的笑容來。

“難不成我兒子活著你就能放過他嗎?與其我們母子落在你手裏仍由你處置,倒不如咱們母子在此處全了將軍府的英名,就算是我們母子沒了,可至少九泉之下見到將軍府的列祖列宗,我與延兒無愧葉家的列祖列宗!”

“葉家的列祖列宗?葉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你們母子算是哪根蔥哪根蒜嗎?別忘了,將軍府早已從葉家分家出去了,便是你們一家子住在將軍府裏頭,如今葉家族譜裏還有沒有你們一家子,日後哪裏由你們做主?”

“事到如今,作為一個婦道人家,我便大著膽子出來說幾句,難怪你家主子不堪重用,這樣一個顧頭不顧尾,隻看眼下不問以前不問往後的人,也隻有這般的眼光,日後……總有你們後悔不跌的那一日!”

袁煦婉早已猜出了今日前來劫持她和葉延的人並非是那樣簡單的人物,當下一聽,便想起了這聲音並不是她往日裏熟識的,當下便反應過來隻怕這個人抓住了她還有大用處。

思來想去,袁煦婉想明白了京中如今想要抓著她做交換的人隻有那個幾個,再逐一算下來,隻有皇甫嵩的可能性最大,因此也不怪她一個婦道人家都能看明白其中的關竅。

“若我猜的不錯,隻怕你跟皇甫嵩有關係吧,不然你也不會這般不遺餘力的將我和我兒子抓來,隻是我不知道皇甫嵩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們這些賊子費盡心機的為他賣力,可你們又得到了什麽?”

陳安聽到袁煦婉一口點破皇甫嵩的時候,險些一下跌倒在地,可他也明白袁煦婉不是尋常女子,那是一個連昭武帝都要高看幾分的女子,他陳安一個跟在皇甫嵩身邊的人小看袁煦婉,實在是犯了忌諱。

“怎麽,我沒說錯吧?你們確實是皇甫嵩的人吧?如此看來,皇甫嵩是想要抓走我們母子,以我們母子為質子,從襄王府得到什麽吧?隻可惜你們棋差一招,襄王府與我們雖是嫡親的親戚,可襄王府卻並非是非不分的,必要的時候,我們母子寧可喪命,也不願意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拿捏在手中的!”

“你這些話用來嚇唬嚇唬人也就罷了,可你將這番話拿到我麵前來,實在是不值一提,你若不信,便在此繼續候著,回頭你就能等到你夢寐以求的下場了!”

袁煦婉這股子視死如歸的架勢讓陳安不敢動彈分毫,因此他剛剛抬起來的手緩緩滑落,而後臉色一僵,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