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血紅著眼,看著陳安時,恨不能咬下他一塊肉來,一想到慶平郡主當年是被陳安和葉錦繡算計,皇甫嵩就恨不得將他們殺之而後快。

“可你知不知道,我最不想的就是慶平嫁人,這世上除了我母妃,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比慶平待我還好,可是你!陳安,是你算計了慶平,是你害她慘死異鄉,你說這個仇,我要找誰去報!”

看著皇甫嵩失控的模樣,陳安不由得搖了搖頭,這般兒女情長,哪裏是成大事的人該有的心胸?

想到此處,陳安不由得再度仔細思慮皇甫嵩是否擔得起自己的追隨和輔佐。

“難道殿下如今心中隻有兒女情長,隻有慶平郡主,全然不顧這麽多年來我等的追隨和擁戴了嗎?且不說殿下和慶平郡主乃是堂兄妹,即便不是,殿下以為皇上他會容得下殿下弄權嗎?”

如今的陳安早已不是昔年跟在皇甫嵩身邊隻知辦事的那個侍衛了,有些事情他也會仔細去思忖和揣度的。

“殿下再仔細想想,當年您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可您又是怎麽在皇上麵前失去這一切的,莫非過了三年,殿下便全然不記得了嗎?”

皇甫嵩對陳安的懷疑再度浮上心頭,看著麵前的陳安,他竟有種無法與他直視的錯覺,就連他心中的滿腹怒火,也沒能開口質問一句。

“這幾年來,屬下費心費心的為殿下籌謀好這一切,是為了讓殿下能有機會成就千秋大業,而不是等著殿下回來悲傷春秋,為前塵往事傷懷的。當年咱們死了那麽多人,難道殿下要讓他們的血白流嗎?”

陳安的情緒愈發失控,一想到昨晚功敗垂成,今日一早皇甫嵩便顧不危險從將軍府跑出來擅自殺了秦綰,陳安便覺得頭疼的厲害。

“殿下如今與其有心思和時間為慶平郡主的事情著惱,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咱們要如何逃命,如何找到下一個盟友!”

聽著陳安的話,皇甫嵩眼中的神色愈發冷冽,看向陳安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平和。

“逃命?我為何要逃命?你不是說了嗎,這個莊子很安全,裏裏外外都有機關嗎?如今你卻讓我想法子逃命,這麽說來,是不是一開始你就在騙我?”

聽著皇甫嵩的話,陳安臉上的神色霎時便十分難看,他從未想過他為肝腦塗地,沒想到最後皇甫嵩卻是這樣待他。

“原來殿下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是嗎?在殿下心中,我們的中表兄弟之情,這麽多年的相伴之情到底算什麽?還是說殿下隻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相信我?”

皇甫嵩當下便發現自己情急之下竟將隱瞞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叫嚷了出來,明白了這一層,皇甫嵩便抬頭再去看陳安。

“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被你從襄王府救出來後為何要在你的莊子上待這麽久?陳安,你應該知道,我若不相信你,一早就從莊子上離開了,你以為我為何會在莊子上待這麽久?”

這麽久以來,皇甫嵩自己回想過,之所以他屢屢事敗,除了他不相信任何人之外,身邊確實早已沒了什麽得力的人手。

而眼前的陳安,他追隨自己多年,又是陳家的人,如今除了自己,陳安也沒有去處,兩廂一合計,皇甫嵩便換了另一幅神色。

“這麽多年來你為我奔波和努力我統統都看在眼中,隻是陳安,你也要明白,我如今雖說落魄了些,可我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聽著皇甫嵩篤定的話語,陳安神色一動,難道皇甫嵩瞞著他還有什麽別的安排不成?從前皇甫嵩不管做什麽事他都是知道的,可什麽時候開始,皇甫嵩的安排他竟連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