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看著皇甫曄臉色蒼白,當下一雙眼睛便如刀子一般剜向皇甫嵩,而後她清越的聲音在柴房裏響起,皇甫曄和皇甫嵩頓時雙雙回過了神來。

“皇甫嵩,到底是阿曄和母後是可憐蟲,還是你與陳嬪是可憐蟲?你以為這麽多年來皇上是當真疼愛你和寵愛你母妃嗎?”

兩道彎彎的柳葉眉微微上揚,葉傾城一步一步逼近皇甫嵩,待她在皇甫曄身邊站穩時,菱唇輕啟,再度開口。

“你可真是天真,你也不想一想,這麽些年來幸虧有你跟你母妃在前麵替阿曄和母後擋著,阿曄和母後這才省去了不少事。說起來,倒是阿曄和母後應該好好謝謝你跟陳嬪呢!”

皇甫曄驚訝的看向葉傾城,他從前一直都以為是昭武帝不待見他們母子,可此刻經葉傾城這番話一開導,他忽然間便明白了過來,說不得葉傾城這番話說的正是事實。

“不可能!父皇他不可能不喜歡我!我的騎射是父皇手把手的教的,就連我啟蒙,也是父皇親自教的,我曾經是他最為器重的兒子,他怎麽可能拉出我來當擋箭牌?”

此刻的皇甫嵩一張臉早已被皇甫曄揍得血肉模糊,隻是他聽著葉傾城的話,便覺得一把刀子狠狠在自己心頭上一刀一刀的割著。

“是嗎?手把手的教你騎射便是在乎你了?親自教導你啟蒙便是看重你了嗎?皇甫嵩,如今看來,你這腦子大約還是不夠好使,我便做個好人,讓你也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中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免得日後做了糊塗鬼還自鳴得意!”

葉傾城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而後在皇甫嵩麵前來回踱步,看向他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憎恨和厭惡。

“皇後娘娘自然是皇上最愛的人,不然何以這麽多年來,陳嬪即便是曾經寵冠六宮位居貴妃之位,也不見皇上許她協理六宮的權利?不過是皇上想著讓皇後娘娘將六宮大權握在自己手中,旁人自然不敢小瞧。可憐你與陳嬪還在兀自做著春秋大夢,以為陳嬪有朝一日能夠取代皇後娘娘!”

這些事情這一世的葉傾城自然無從得知,可是前一世,皇甫曄和陳嬪便是這般打算的,他們母子更甚至在葉傾城麵前都沒有半分隱瞞!

“你胡說,我母妃她沒有……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父皇既然不喜歡皇後,為何還要讓她在後位上坐這麽多年!”

皇甫嵩自然不敢將陳嬪當時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不管墨皇後是否薨逝,身為嬪妃覬覦皇後之位本就是大罪,他自然不會傻到主動去承認。

“我想你跟陳嬪大約不懂有一種手段叫做“捧殺”,這麽多年來,若是皇上沒動捧殺你們母子的心思,為何你一動拉攏我爹的心思,皇上便立馬棄了你?除了皇上心裏屬意的人,他需要的並不是什麽擁有雄才偉略的人,從始至終,他隻需要一個聽話的棋子,隻有肯心甘情願做棋子的人,在皇上心裏才能得到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