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玄朗露出幾分澀然的笑意來,但那笑意落在普伯眼中比哭還難看,玄明擺明了要將劫官府的事情交給他,他自己主動站出來,還能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可若是等著玄明將此事按在他的頭上,隻怕又是另說。

“已經答應了,又不能反悔,況且隻是去將糧倉裏的米糧放些出來,不是什麽大事。”

這半年多來,玄明明裏暗裏將最難的事情都交給自己,對外卻說是因為信任自己才將這樣的大事交給自己,可到底為何,玄朗心裏一清二楚。

更何況自打上一回跟南陽會的人在黃河邊上為爭搶地盤而大打出手後,玄武堂的人越來越敬佩玄朗,漸漸的堂中已有許多人顯露出唯玄朗馬首是瞻的意味,玄明看在眼裏恨在心上,自然是想多給自己些苦頭吃的。

“可是玄武堂已經惹上了官家了,聽說上回玄武堂劫下的那一隊商隊便是朝中頗有勢力的,如今再惹上官府,隻怕……到時候若這些賬都記在舵主頭上,該如何是好?”

普伯看著怡然自得喝著竹葉青的玄朗,一張布滿褶子的臉上滿是擔憂神色。

“他們有本事,便要回去,沒本事便算是活該被劫!”

這樣說著,玄朗一仰頭,一杯酒已然見底,而後便執壺續酒,姿態優美,貴氣渾然天成,與他如今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落差,看的普伯又是好一陣感概。

“普伯,你快去吃飯吧,這裏不用你候著了。”

玄朗抬頭,看到普伯一臉擔憂的神色,而後便露出淡淡的神色來,催促著普伯前去吃飯。

如今這宅子便是玄朗的府邸,他自打從翠屏山腳的玄老堂主處離開後,便一直住在此處,而這個院子裏除了玄朗,便隻有普伯一人。

對於玄朗的所作所為,玄明雖然頗有微詞,可玄朗也說了,他喜清淨,不想要別人打擾,也是因此,斷了玄明往玄朗身邊安插人的念想。

用罷晚飯,玄朗便獨自一人坐在桌邊,他從懷中摸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那玉佩瞧著不起眼,可隻要仔細看去,那玉佩的圖案竟是十分特別。

隻見玄朗伸手仔細婆娑過玉佩的每一道圖案,而後便輕輕皺起了劍眉,這些日子他每每都會夢到一個圓臉的女子,隻是那女子他看不真切。

“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麽會去翠屏山腳?這枚玉佩又是誰的?”玄朗輕聲開口,那聲音仿若呢喃一般,若非是玄朗知道是自己說的,隻怕他自己都要被下的一跳。

恰在此刻,隻見前院的大門被拍的震天響,當下便打斷了玄朗的思緒,玄朗起身前去開門,隻見麵前站的正是玄明身邊的長隨玄參。

“朗舵主,剛剛眾位舵主散後,有人送了帖子來玄武堂,堂主讓小的將帖子拿來給您瞧瞧。”

言畢,玄參便從取出一枚十分精致的帖子給玄朗,玄朗伸手接過那帖子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傳遍全身,隻是一瞬,玄朗便被帖子上清秀雅致的字跡所吸引。

“可知是何人送來的帖子?送帖子的人現在在哪裏?此事堂主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