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是在三日後的一早出府的,禁軍的人都穿了襄王府下人的衣裳,葉傾城隻帶了暗夜一人前去,葉琪和玉墨因是她身邊近身服侍的人,反倒不好跟著她一同離京。

馬車上,葉傾城特意裝扮做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她將連城抱在懷中,看著連城越發與皇甫曄相似的輪廓,心裏便一陣陣的疼。

熟睡的小兒人此刻在母親懷中睡的酣暢淋漓,他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睡好,一手緊緊的抱著葉傾城的胳膊,便是在睡夢中,也微微翹起了嘴角。

“主子,咱們已經出了京城的地界了,再往西南走十五裏,便到了洛陽的地界了,咱們走的快些的話,明日天黑前就能到洛陽城了。”

暗夜的聲音適時的在馬車外響起。

“嗯,走快些吧,這馬車的輪子是包過一邊的,今晚在客棧歇腳的時候將輪子再包一次,連城還小,又是頭一次坐馬車出遠門,若是太顛簸了隻怕他受不住。”

葉傾城的聲音聽不出來絲毫喜怒,暗夜忙在外麵應了一聲,而後便道:“主子放心,屬下往後每日都會親自包一遍車輪,定會讓主子和小主子坐的舒坦些!”

葉傾城“嗯”了一聲後,便重新歸於平靜,一路上隻聽見馬車外的風呼嘯而過,而後便是馬車的轆轆聲。

蜀中,玄武堂,此刻堂中的各處舵主都匯聚在玄武堂裏齊聚一堂,為首的便是玄武堂如今的堂主,玄明。

“想必諸位也知道,如今蜀中因為災情,已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咱們玄武堂的弟兄們更是多日未打過牙祭了,前陣子從一個商隊裏搶的那些貨物勉強還夠維持咱們七八日的開銷,可這七八日後,咱們又該怎麽辦?”

玄明的話音剛落,玄武堂裏的眾位舵主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起來,玄明看了眼坐在他下首一言不發的玄朗,開口問道:“小師弟,此事你怎麽看?”

“百姓家中沒了吃的也就罷了,難不成官府裏頭還沒有?蜀中今年災情嚴重,可如今官府依舊未曾開倉賑災……這般不作為的跗骨之蛆,既然朝廷不處置,咱們就替天行道吧!”

玄朗的話音剛落,玄武堂裏便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眾人都知道這個玄朗雖然是玄武堂裏眾位舵主中年紀最小的,可誰都不敢輕易小看了他。

原因無他,他是玄武堂老堂主的衣缽傳人,這兩年裏為玄武堂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

不過玄朗卻是一個十分奇怪的人,他不恃強淩弱,亦不打家劫舍,用其他人的話來說他倒不像是玄武堂的人,竟像是那些出身名門正派的人一般。

“那……此事你覺得讓誰去做最合適?”玄明乃是個人精,這樣得罪人而不討好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應下,因此便將這個球踢給了玄朗。

玄朗清冷冷的目光在玄武堂裏環視了一周,而後將目光收回,複又看向玄明。

“堂中在座的都不太合適,如此看來,此事隻能我自己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