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隻是在太子靈前按照規矩上了香,便被崔鈺姑姑帶去一旁歇息了,因著靈堂裏的那一幕,東宮也不曾有人敢出來阻攔,更加無人敢來挑葉傾城的不是了。

如今本就天氣炎熱,再加上葉傾城從水仙庵回來一路都不曾好好歇息,如今在偏殿裏,一時間竟有些渾渾沉沉的。

“王妃,您不如去那邊貴妃榻上小憩片刻吧,我看您勞累了大半日,也該好好歇著了。”

崔鈺聲音溫和,指了指屏風後邊露出一角的貴妃軟榻,葉傾城眼前一亮,便也不忸怩,跟著崔鈺姑姑便去了屏風後小憩。

就在葉傾城迷迷澄澄的快要睡著的時候,隻聽得外麵傳來一陣極小聲的聲音,竟是兩個小宮女在說話。

“彩萍姐姐,我今兒聽左衛間有人說太子殿下並非是他們傳回來的那般……說是另有隱情……”

“你這小蹄子,今日東宮多少人?這話也是能渾說的?仔細被人知道了,你項上的人頭就不保了!好端端的,還不趕緊去幹活!”

葉傾城和崔鈺聞言不由得相視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的神色,隻是令人意外的是,剛剛說話的宮女顯然是個紮不住話頭的人,竟罔顧另外一人的提醒,依舊開口說著。

“這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歸我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跟你說,就是那張副將,都不是為了太子殿下而死的!”

“彩綠,這話你以後對誰都不可以再提起,再提起,你的小命當真就沒有了,如今皇上本就氣恨太子殿下沒有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東宮闔宮上下會如何,你豈會不知?”

“喲,彩萍姐姐這是嚇我呢?我又不是太子和太子妃身邊伺候的,我不過是個粗使丫頭,如何知道那麽多,倒是彩萍姐姐,聽說太子書房裏多仰仗姐姐,姐姐該注意著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吧?”

那宮女說完這話,竟是冷哼一聲,外麵便傳來了輕輕地腳步聲,想來是那個叫彩綠的宮女擅自走開了。

直到外麵再也沒有一絲動靜,葉傾城一雙眼睛早已沒了睡意,反倒是雙目清明的看向崔鈺,小聲開口。

“姑姑,這事兒,您剛剛也是聽到了的,您怎麽看?難道太子的死當真是有可疑之處?”

崔鈺見葉傾城滿臉的疑惑,雖然有心與她多說幾句,可太後的叮囑她時刻不敢忘卻,當下便慈和一笑,回複著葉傾城。

“此事兒啊,您就不用操心,左右東宮的事情自有太子妃出麵,便是太子妃不出麵,還有皇上和皇貴妃呢,王妃您如今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被崔鈺這般一說,葉傾城反倒不好多問,隻是剛剛那兩個小宮女的話依舊回蕩在她的耳邊,令她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

就在葉傾城即將回府的時候,昭武帝的旨意來了東宮。來傳旨的人是魯夏,他恭恭敬敬走到葉傾城跟前,說是奉了旨意前來傳話。

“王妃,皇上念您有孕辛苦,明日起便不必再來東宮參加奠儀了,太子殿下是個兄友弟恭的人,定然不會怪您的!”